对方有礼,秋秋也还礼:“明远兄。”
到了九峰之后一大感觉就是行礼的次数增多了。
九峰这里崇尚古风,穿衣,谈吐,礼节,都与中原不同。
他们的衣裳颜色并不鲜艳,首饰的种类也要少许多。屋顶通常是黑沉沉的的瓦脊,还雕着古朴的兽首。
这里就象一张古画。景是画中的景,人也象画中的人。
明远问她:“听郑长老说,秋姑娘你才来不久?”
“是啊,人差不多都不认得。”
明远一笑:“我同你差不多,很多人我也都不认得了,许多新面孔,看着人心里很欢喜。”
是的,一个门派要发展下去,最重要的是什么?
也许有人觉得是要有法宝,秘诀,灵脉宝山。
不,其实最重要的是人。
门派要传承发展,是一代传一代。法宝会破损,秘诀也会失传,至于宝山灵脉这些,沧海都能变做桑田,未来的事情谁都无法保证。
有新人,门派未来会比现在更兴旺发达,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这个人,很有感染力。
当他露出开朗的笑容的时候,周围的人也会被他的快乐感染。
这人可真不象是个刚刚与爱人分别的人。
秋秋目光无意中往台阶下一扫,她怔了下。
她看见林素了。
明远显然也看见了他。
林素朝他们这边走过来,一直走到他们面前才停下。
“明远师兄。”
“林掌峰。”
林素的嘴角露出了一个有些苦涩的笑意:“多年不见了……你现在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还好,郑长老告诉我了,多亏你送来的蝎心草,不然我身上的毒可能还要费一番周折,多谢你了。”
“不用客气。”林素顿了一下。说:“我有话想和你说。”
秋秋很识趣的表示她还有事先走,就不打扰他们叙旧了。
阴云在山巅处翻卷,眼看就要下雨了。秋秋去收拾那些她晾晒的琉璃果。因为铺在地下晾晒的话怕有沙砾灰土,她干脆把果子们摊在了奉仙阁长窗外的平台上和屋顶上。要收拾起来也不费力,火儿在她脚边爬来爬去的帮忙。一开始秋秋还担心自己会不会踩到他——结果事情就是这么奇怪,越想着什么越来什么,她在往后退的时候,还真一脚踩到了火儿的手上。
秋秋吓了一跳,结果火儿不疼不痒的,手上连个红印子都没有。继续趴那儿捡琉璃果。
他们还没有收完果子,雨已经落了下来。
秋秋一手抱着火儿,一手提着篮子走进屋里。
雨滴落在地上,溅开一团团圆形的水迹。
秋秋喜欢雨天。
说不上来为什么喜欢,反正一到下雨的时候。她就觉得心里特别踏实安静,恰如远行的游子回了家一样。
以前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明明下雨是那么不方便的一件事。到处都潮漉漉的。梅雨季节的时候。一连好些天都不会放晴,桌腿床脚都能长出一层绿霉来。更不要说外面的道路,泥特别的的黏软,小妹和小弟两个在屋里待不住,总想往外跑,每每都踩得一脚泥回来。秋秋就让他们俩在门外把泥弄净了再进来。
他们先是在门口垫的青石板上跺脚。发现跺不干净的时候,就一起把鞋脱下来,在青石板上摔打。
不止是孩子如此,大人们也不能例外。所以远远近近的,时常能听到这种梆梆的摔鞋磕泥声,此起彼伏的非常热闹。
可是秋秋就是喜欢下雨,打小就是这样。她喜欢听下雨的声音,喜欢闻雨水的气味儿,甚至喜欢雨点落在水面上溅起的一圈圈涟漪。
趴在窗前看下雨,她能痴痴的看一天都不厌烦。秀才娘子就说过,说她怕是命里缺水呢。
秋秋以前也不明白原因,现在想,也许和她曾经修炼的心法有关系。
秋秋扯过薄被来,躺在那儿倾听着外面的雨声。火儿手里攥着两个琉璃果,在她身边蹭来蹭去。
秋秋的呼吸平稳,她睡着了。
火儿趴在那儿安静的看着秋秋。
秋秋呼气的时候,软软的鼻息吹在他头上,软软的头发被吹得呼一下竖起来,然后又软塌塌的落回去,接着再竖起来,再趴回去。
他往前又探探了头,鼻子凑近了秋秋的头发,闻了闻,又蹭了蹭。
下着雨大白也不乐意出去,毛淋得的全贴在身上,半天都干不了。
大白趴在秋秋的另一边,软乎乎的的长毛暖茸茸的,象个长毛靠枕一样。
拾儿进来的时候,屋里静悄悄的,一主二宠全在大白天蒙着头睡懒觉。秋秋睡姿最老实,安安静静的卧着,火儿是睡得四仰八叉的,嘴角还有一丝可疑的水迹。大白则是趴在秋秋身边,打着规律起伏的小呼噜,这情景别提多恬静了。
拾儿本来是想和秋秋说话的,还想问她要不要去湖上泛舟。
雨中泛舟,别有一番意趣。
不过看到眼前的情形,睡意仿佛会传染一样,拾儿也觉得整个人懒散得什么都不想做,一动也不想动。
他索性褪了鞋袜和外衫,在秋秋身边躺了下来。
秋秋睡得特别香,一点都没察觉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
不但没有醒,她还往拾儿旁边凑了凑,头靠在他的肩膀处,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沉眠酣睡。
她醒来的时候,雨还没有停。
秋秋听着外面的雨声,看着昏暗的天色,一时间还以为现在是黎明时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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