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不能理解海纳的昂奋,甚至怀疑那是不祥的预兆。然而,对文景这做妈妈的来说,纳儿的每一个眼神,都是对妈妈肝胆相照的信赖;纳儿的每一声呼唤、每一个动作,对文景都是希望和力量。不可动摇的大爱使人刚强、不可动摇的真爱给人灵感。文景突然想到一个与纳儿交流的办法,她说:妈妈知道你说话很吃力,但妈妈能感觉出你握妈妈手指的力量。如果你同意妈妈的话,就用你的小手儿捏捏妈妈的指头!文景的话音刚落,海纳的手指便动了动。文景便惊喜地转向吴长东道:你瞧瞧,她照我说的办了!纳儿的脑子清楚着呢!
于是,文景同女儿作了不常的交谈。文景道:纳儿,你明白妈妈爱你。为了你,妈妈什么都可以舍弃!
文景清晰地感觉到女儿的小手有所表示,作出赞同的回应。
纳儿,你一定要挺住,要给爸妈时间!爸妈决不会放弃。只要我们同心协力,就会创造奇迹!
海纳的小手又动了动。小嘴儿甚至还向上翘了翘,显出要笑的样子。
爸爸已经与美国取得联系文景见纳儿听得很专注,便翻转头来,以恳乞的目光望着吴长东,希望他也参加她们的交流。可是,她发现吴长东一脸的无奈和迷惘。他正帮助女护士移动那输液架子。吊瓶中的液体已经输完了。海纳对护士的扎针、拔针已习以为常,就象蚊子叮了一下,不为所动。文景又从床头挪到床尾,轻轻地掀起被子,察看女儿的脚。孩子的脚还不太显瘦,这让文景又颇受安慰。
你们谈吧,探视时间就快到了。女护士提醒吴长东道。她提了吊瓶出p>
纳儿,要相信爸爸。文景继续说你不记得么?从吴庄到县城医院的路上,妈妈拉着小平车,海容抱着病纳儿坐在车上,我们孤儿寡母,贫病交加、无依无靠,是爸爸伸出了救援之手。妈妈对爸爸的好感就是产生于给纳儿看病的途中啊。如今咱家的经济状况、外面的会环境比以前好多了。美国又制出了治你的病的药,爸妈怎会放弃呢?
听到这儿,吴长东的手也伸了过来,与妻子、女儿握到了一处。他原本是想通过这一次探视,劝说妻子接受现实、向命运低头的。不料反而被文景的决不妥协的精神所感动。这一次探亲后,夫妻俩又作出新的决定。火速给美国发电传,就现有的钱,能买几针算几针,关键是延续海纳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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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景与吴长东从病房出来,在走廊里路过护士办公室门口时,从玻璃窗口望见三位身穿白大褂的女护士正嘀嘀咕咕告诉什么。其中一位就是刚才给海纳起输液针的容长脸儿小王。吴长东便揪一揪文景的衣襟道:你等等,我进去一下。文景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对小王太冷落了。仔细想想,小王劝说自己的话,也都是设身处地的忠告呀。再说,她们昼夜值班,治疗守护,饮食便溺,负了全责,多辛苦啊。可惜自己却没有向人家道道乏,好好儿说几句感谢的话。文景猜想:长东一定是进去赔不是去了。顺便再扎实她们要善待海纳。
于是,文景便乖乖儿呆在走廊里等着,怀着几分愧疚和虔诚,暗暗地扫视着护士办公室的动静。只见那几位护士与吴长东的交谈非常热烈,小王挥着胳膊比着手势。还不时地把那清澈明净的目光穿过玻璃窗户来透视文景。文景竟有点儿不敢直面小王那敏锐的目光。她怀疑她们在劝说吴长东,笑话他把妻子惯坏了,助长了她的任性。
唉,没有当上妈妈的姑娘们怎能理解母亲的心情呢!文景想。倘若吴长东听了她们的劝告,改变了意,要放弃治疗,就随他去。反正自己是铁了心要坚持到底。她默默地徘徊着,不断地返到海纳的病房前,听听里边的动静。海纳握着她的手指,渴望救治的眼神,又浮现在脑际。伴随着孩子成长,是一位母亲不可逃避的天职。文景觉得自己没有退路。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不管是顺利还是艰难,对文景仿佛都变成了次要的不需要考虑的问题。最要紧的是陪着女儿走完这条求生之路。
文景!吴长东从护士室出来,兴奋地上前揽了妻子的纤腰便走。你瞧瞧,这是什么?吴长东将文景的一只手拉起来,把一张带有药水味儿的病历纸单儿交给了她。但这纸单儿上写的并非某人的病历,却是某外文翻译公司的一位姓童的男士的名字、还有中红的等。
这是什么?文景问。
你执着的母爱感动了白衣天使。吴长东笑道,她们听了你收养纳儿的故事,很受感动。纷纷为咱出谋划策。小王说要向美国买药,就尽量多准备些钱。我如实告诉她们咱只凑下八万元。小王就劝我去找中国红十字会,多争取些捐助。另一位姓彭的护士说她姐夫也在一家外文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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