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尉府。
位于邺都城西北角一条单独的街道上。
府衙前摆有两座大石狮,大门面西,别说周围没有住宅和商铺,就连路过此处的行人都非常稀少,很是僻静。
这时,一辆极是豪奢的马车从东南的街道上缓缓驶来,“哒哒”的马蹄声打破了此地的平静,停在了迟尉府的门前。
衣熠自马车上下来,抬眼看着眼前巍然的建筑。
面前这座巍然而立的重檐九脊顶的庞大建筑,拱斗交错,青瓦盖顶。正中飞翘的檐角下,是一张红底黑字的牌匾,上书“廷尉府”三个大字。字体一板一眼,遒劲有力,很是气派。
“刑罚无嬉,罪恶莫瞒。”衣熠看着府门两旁的木刻牌匾,不禁喃喃念出声来。
叶飞飏看衣熠目光发愣,也愿意等她,便一直站在她的身旁,此时听到她念出声来,忍不住低头一笑。
纵是与别的女子再是不同,也还是个女子罢了。
“公子,我们这就进去吧?”
叶飞飏打断了衣熠继续发愣,平手相请道。
衣熠忙点头答应,跟在叶飞飏的身后,从一旁的侧门走进了廷尉府。
廷尉府内跟廷尉府外是完全相反的,府外有多寂静,府内就有多热闹。
衙役捕吏们来往穿梭,个个紧绷着一张脸,无论是说话还是走路的速度都很快,快的让衣熠差点跟不上叶飞飏的脚步。
“之前还未问过公子,该如何称呼?”
“我姓余。”衣熠被叶飞飏带着绕来绕去,不会儿便眼花缭乱,早已记不得来时的路了。
“原来公子姓余。”叶飞飏笑着说:“不知祖家在哪?”
“叶公子问这些是为何?”衣熠虽然脑子有些乱,但对叶飞飏仍是心存防备。
“倒是无事,只是在想余公子如此可人,那必是出生于一个人杰地灵之处。”叶飞飏停住脚步,眼角微挑,露出一个颇有轻佻的笑来。
衣熠被他笑的心慌,只得推开他挡路的身躯,往前疾走两步:“叶公子还是快些吧,免得宋大人等急了。”
叶飞飏看衣熠走得急,也只好跟在她的脚步后面,指点道:“向左,向右。”
直到见到宋何,衣熠才缓出口气,与叶飞飏这种猜不透的人待在一起实在让她略有些恐慌。
他亦正亦邪,此时可以对着你笑,可你却不知道他下一瞬是否要将你拆吃入腹。
“宋大人。”衣熠躬身揖礼。
“女……公子来的倒是巧,正好我从卷宗室拿了些陈年案件回来,说不准这里就有我们这次血案的疑点。”宋何指着一旁的桌案上摆放杂乱的一堆书册,对衣熠说道。在看到衣熠的装扮时,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桩案子是何时发生的?”衣熠见叶飞飏也迈步进来,忙走到宋何身边,伸手去整理那堆散乱的书册。
“要说这案子,也发生了七八年了吧?”叶飞飏听到衣熠的疑问,不作考虑便脱口而出。
“飞飏也知道这宗案子?”宋何好奇道。
“自然,”叶飞飏亦是走到桌案旁,伸手去拿了本册子,边随意的翻看几页边漫不经心地说道:“这宗案子在当年可是牵扯甚广,当时负责此案的尤廷尉怕被牵连,草草结案,不想还是为此丢了性命。”
听到这,宋何的面色开始难看了起来,可叶飞飏仍是不知死活的开了口。
“到底是怎么回事?您怎么会被扯进这件案子中?”
宋何被叶飞飏气的只觉额角突突的乱跳,却不答他的话,只斜着睇了一眼衣熠。
叶飞飏也似有所悟,闭紧了嘴,只翻着那些书册,绝口不提之前的那些问题了。
“咳咳。”宋何清了清嗓子,和颜悦色的跟衣熠说道:“公子若是在此找不到什么头绪,倒是可以去书院看看,那里的藏书甚是丰富,想必这宗案件在那里也多有记载。”
其实衣熠早就发现了宋何和叶飞飏之间的小动作,知道这是宋何想要支开她的意思,便从善如流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去书院看看吧,倒是麻烦叶公子一个人来整理这些陈年旧案了。”
“不麻烦,公子请吧。”叶飞飏知道宋何有正事与他相商,虽不想与衣熠这么快就分别,但正事要紧,至于其他的爱好,在正事面前还是要暂且放下的。
衣熠走出房间,心里虽然好奇,但却并无探究之意,她知道自己势力微弱,就是知道了其中内情,也只能是听听罢了,说不准还会触怒到宋何,得不偿失。
所以在问过出去的路后,便头也不回的去了书院。
清枫书院。
清枫书院名字倒是雅致,可宁国的人都知道,自从时老在漳州开办了时公馆,不分身份贵贱的广招门徒后,这间书院也从宁国第一书院沦落到只供那些不学无术的名门贵子们又一处的游玩之地了。
衣熠禀过书侍之后,便站在书院的门口等候迟尉来接。她看着这老旧的木门,古朴的石梯,还有这布满青藤的斑驳石墙,仿佛看到了清枫书院最为辉煌之时。
不多时,之前的那名书侍便领着一人从石梯上走了下来,走到门口一看,却是宋廷玉。
“女公子?”宋廷玉见到衣熠的打扮后先是一惊,又好似想到了什么,咽下刚要吐口的“女”字,从善如流的揖礼。
“宋公子。”衣熠回礼后,皱眉问道:“我是来找家兄的,可来的怎会是你?”
“孑行兄有事在身,听说是家弟来寻,我便自告奋勇前来相接,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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