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化羽,化成理定的化,羽舞煌煌的羽。
我是不识字的,对这些深奥的文字也听不懂,我只觉得很是好听,逢人便要讲讲我的名字,因为这是迭哥哥教我的。
迭哥哥,迭哥哥。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才华的人,会把阿娘唤作母亲,把阿奶唤作祖母,懂得很多我不懂的事,见过许多我没见过的景致。
也是这个世界上除了阿奶以外对我最好的人。
已过世的阿奶曾经跟我说过,羽丫头,若是你以后遇到一个比谁都对你好的男子,那你便嫁给他。
阿奶很疼我,她说的话断不会错的,所以我想要快快长大,然后嫁给迭哥哥。
只是,迭哥哥并不是荆禄的人,他家在遥远的兴山。我问过挑担的货郎,他说去兴山要连着走大半个月,翻越好多座山才能到呢。
我很想去看迭哥哥,可我娘和继父是不会让我去的,若是我走了,家里的活没有人去做,娘会大发脾气的。而且我身上也没有盘缠,家里的银钱都被继父给赌光了,娘手里虽然有一些,那也是留给弟弟以后娶媳妇用的。
不过,迭哥哥曾跟我说过,只要我乖乖听话,在这里等他。他很快便会来找我的。
可是迭哥哥,你都离开荆禄七年了,这七年来我一直都很听话,你什么时候才会来找我呢?
这几日继父又赌输了钱,跟阿娘要钱阿娘也不给他。我曾听见他跟阿娘小声议论着要把我卖给根子叔。
我知道根子叔,隔壁二丫的后娘就是把二丫卖给了根子叔,然后我就再也见不到二丫了,听村里人说,二丫是被根子叔卖到了楼子里。
我不知道楼子里是哪里,我只是看到村里人谈到二丫时,脸上都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笑,那种笑让我浑身发毛。
迭哥哥,我不想被卖给根子叔,我很害怕,你快来接我离开这里好不好?
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根子叔仅用了二两银钱便让我娘松了口,在给我喝过一大碗水之后,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时,是在一间小黑屋里,屋子里坐着个穿金戴银的妇人,她笑得很和善,让我叫她妈妈,还给我饭吃,给我水喝,只是一直绑着我,不让我出屋。
我求她放了我,我会做饭,会洗衣,我可以干活去还她的银子。可她就是不答应我,还说我有这脸蛋去做粗活可惜了,干脆留在这里给她接客好了。
我不懂她的意思,我只知道我不能留在这里,我还要回去等你来接我,见我不答应,那个和善的妈妈便变了脸色,再不给我饭吃,不给我水喝,还让人天天来打我。
我忍着痛,忍着饿,拼命想着逃走的办法,回到我们约定好的地方,若是你来接我了,我却不在,你会不会怪我。
我终于利用你送我的那把小匕首逃了出来,可是很快又被抓了回去,他们没收了我的匕首,挑断了我的手筋、脚筋,这下我真的逃不掉了。
迭哥哥,我该怎么办?
就在当晚,便有一个面目狰狞的男子走进了关押我的小黑屋,我拼命的挣扎、求饶,大声的去呼救,乞求苍天能让你听到我的呼喊,祈求你能来救我出去,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事后,我看着满地的狼藉,还有地上斑斑点点的刺目的血迹,我终于明白,迭哥哥,我再也等不到你了。
然后我便死了心,听着妈妈的摆布,她让我学什么我就学什么,她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什么都无所谓了,没了你,也便没了我。
我以为你我这辈子永无相见之日了。可苍天却将你送到了我面前,就在我最狼狈的时候,看到了最耀眼的你。
那时的你,已褪去了儿时的稚嫩,变得意气风发,器宇轩昂,站在几位儿郎当中,最是玉树临风。
我依着妈妈的意思,跟几位姐妹们一起走进了你们的房间,犹记得在我见到你时那满心的欣喜,却在你错愕不信的眼神之下慢慢变得卑微低贱,直至埋进了尘埃里。
是了,如今的我早已不是儿时懵懂的我,就算我没有进这烟花之地,也是配不上你的。更何况是现今的我呢?
我没有因为他的原因特意躲出去,而是要让他明白,我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我了。
可就在第二日,妈妈便捧着我的卖身契来寻我,说有公子替我赎了身,以后可以过好日子了。
好日子?我心里嗤笑,我能有什么好日子,我早已跌入泥潭,纵是被人拉扯出来,也洗不掉那身腐烂之味了。
不曾想,那个赎出我的人,竟是迭哥哥。
他说,他走遍了所有的烟花巷,一直在找我他说他不会埋怨我,若非是他来迟,我也不会有这般境遇他说他不介意我的过去,既然已找到了我,那他是一定要娶我的。
迭哥哥啊,你为何这般的傻。
你是天上的明月,我是地里的污泥,之前的相遇,本就是个错误,你怎么可以一错再错,甚至还妄想娶我呢?
我想笑你,就像平日里我笑那些寻欢作乐的恩客们一样。
可我看着你的眼,里面装的全是认真和心疼,全无一点鄙薄之意,就像儿时你看我的眼神一样,我又狠不下心去戳破你了。
罢了,罢了。
就当作是一场美梦吧,在这场美梦里有你、有我,只有我们,直到你醒来,直到你亲手戳破这场让我不住沉沦的美梦吧。
迭哥哥不顾家人的反对,毅然带我出走,来到了邺都。
虽然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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