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如此重用,两个年轻人定当知恩图报。”
“挞凛兄,你的安排也有了,先任彰德军节度使,这是遥领,不是实际差事,以后就以节度使的本官排班领禄。枢密副使耶律抹只刚刚调任东京留守,这阵子忙得我喘不过气来,你先在枢密院帮我的忙。你能来可太好了!”
“敢问辅政,彰德军在哪里?”
挞凛真的有点发懵。他怕露怯,预先做了些朝政常识的准备,但却想不起这个彰德军来。虽然说明了是遥领,不是实差,但好歹担了个名声,总不能连辖地在东南西北都不知道。他并不是在乎这个职位的高低,契丹的节度使有军州节度使,部族节度使,相当于一个小军区的首领。虽说比相当于大军区的一个方面的招讨使差着一大级,但是比招讨使手下的都监却又高了一级,好歹是开衙建府的一方大吏。最重要的是,以节度使的职位作为台阶,无论是升任招讨使还是出任大军统帅就都顺理成章了。即是遥领,太后的这番苦心更是一目了然。
“哈哈哈,难怪你不知道,彰德军就是现在宋国境内的相州,在靠近黄河的地方,古代的安阳,曹操起家的邺城就是这里。”
挞凛恍然大悟,想不到自己遥领的州军深入到宋国的腹地接近了黄河,想着不觉好笑。不过既然宋国都有了幽州知州、涿州知州,他这个彰德军节度使也没有什么稀奇了。
“挞凛兄弟,枢密院事情太多了,你熟悉军务,又得太后信任,正好施展才干。”
“要我做些什么?枢密尽管吩咐。”挞凛顿觉肩上的担子沉重却又令人精神振奋。
“枢密院就是帮着皇上太后总管天下军事,战略战术、武将任命、兵籍粮草、军马群牧,等等,算得上军国要事的都要管,大辽又无事不是军国要事。你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工作呢?”
“我早就歇够了,现在有事做吗?”
斜轸哈哈大笑,站起身拍着挞凛肩膀道:
“我正要去见太后和皇上,请示西南增兵的事,你同我一起去,就当了解了解情况。”
斜轸命一名下属召见排押和恒德,自己和挞凛便去了御帐。枢密院到御帐不过两里,二人骑马并肩而行,身后跟着两百多人的卫队。斜轸边走边眨巴着三角眼略带诡秘地说道:
“要看这会儿太后有没有时间。如果正在忙着,还得再寻机会。”
一方用兵的军机大事,居然还要等太后有空才能商议,可见太后太忙了。斜轸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接着又道:
“新朝事多,千头万绪,皇上年幼,都要靠太后决断。要是都照旧例办理还罢,现在还要更新气象,扩大科举、改革律法、变更军制,哪一件都是翻天覆地的大事,不说闹得鸡飞狗跳也是阻力重重。所有这些都是韩辅政在策划,先和太后商议好了,才交各部提实施方案。朝会以外,太后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这些事上。”
斜轸的语气很有些酸溜溜的。挞凛回朝近半年,听到最多的一个名字,就是这个韩德让。挞凛心里暗忖,不知道他是为了韩氏的隆宠吃醋呢,还是对说的这些变革不以为然呢。
所谓变革其实都是进一步将大辽汉化,很多都触及契丹的根本。他虽偏处西北也思索过一些有关国家前途的大事,而且百思不得其解。时代变了,国内形势也变了。契丹不能再像过去那样开疆扩土,就连面对南边强宋的挑衅,都不能再像太宗皇帝那样打一场灭国之战。明智之士都看到,契丹现在应该富国强兵,目的不是扩张而是保境安民。而要做到这一点,过去契丹那一套只知道打打杀杀就行不通了。比如过去契丹军队不需要军粮军饷,靠打草谷掠夺战利品做军饷和奖赏,现在为了长久统治和征服民心,只能靠屯田征税养兵;与敌国的战争不再是单纯的军事较量,还有经济实力和文化感招的竞争。要做到这些等等,契丹人和契丹人过去的办法都行不通了,在契丹和北方部族中行不通,在占了大辽大多数人口和拥有更多财富的汉地、渤海故地更行不通。契丹建国近八十年,面临着不得不做的改革。大辽最崇拜的李唐当年面临同样的形势,他们走的是一条彻底汉化的道路。用汉人的办法将出自北胡的李氏王朝变成了一个中原泱泱大国。才能出众又深得当权太后宠信的韩德让成为了这个改革的中心和谋主,当朝王公重臣没有一个能够取代他的这个角色,除了千方百计阻挠反对想不出他们还能干什么。只是不知道太后对这个韩辅政是因为志同道合引为知己的呢,还是爱屋及乌,及到了政务上呢。想到此又不觉可笑。朝局错综复杂,比他原来想的更甚,但不管如何复杂,自己立定宗旨,只在擅长的军务上发言,其他不说少说。非要说的话,不管心里有没有抵触只能全力支持韩氏。太后煞费苦心调自己入朝、升官进爵,绝不是为了添堵。而知恩图报是最起码的做人原则。
“怎么不在朝会上说呢?”他问。
“事情有些复杂,拿到朝堂讨论难免有些顾忌。”
挞凛忽然想到,西南招讨使韩德威是韩德让的五弟,定是枢密院对他的报告有异议,又顾忌韩德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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