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子墨的冬天
s市冬天,零下二十多度,外面滴水成冰。
某住宅楼里,茅山派第二十六代座清风子的关门女弟子秋子墨,正穿了件完全违背季节的,胸前绣有y的粉红小吊带裙,扎了高高的马尾,将腿扭成一个极不可思议的姿势,盘坐在椅子上砍网游。
时不时,还的传出几声“啊,偷袭!”“这是什么boss啊这么变态!”之类的自言自语。
这是一套两室一厅的百十来平米的房子,电脑在书房,旁边是一个占了半面墙的硕大书架。
上面的书五花八门,从《母猪的产后护理》到《山海经》《搜神记》《聊斋》,从《中国艾滋病调查》到《张天师符咒大全》《灵符显灵光》,言情小说也有几本。书桌上歪歪斜斜的摆着一本中华万年历,旁边还有一本翻开一半的英译本的《飘》。
电脑桌和书桌分开放置,秋子墨的身后,是一套家庭健身设备,跑步机哑铃健身器一应俱全。
主卧一张硕大的2可以打滚的级大床,墙上贴了粉红色的壁纸。
家里的各个房间都贴了壁纸,书房是淡淡的蓝,客厅则是嫩嫩的鹅黄,就连厨房都是时尚的银灰色,仔细看看,所有的壁纸上似乎都有着一些说不清的花纹。
客厅最大,靠近阳台的边上摆了一张长长的桌子,上面杂七杂八的放了不少东西,朱砂,罗盘,黄色的符纸,门公尺等等一应俱全。还有不少看不懂内容的符咒,一叠叠的写好了放在桌子的角上。
另一侧的角落里堆着很多的盒子,大小不一,几个盒子拣出来放在旁边的地上。上面贴着些化煞招财盘、旺财貔貅之类的名称。
秋子墨刚刚歼灭了一个boss,心情大好,灵猫般轻快的从宽软的椅子上跳了下来,脸热得红扑扑的,单足点地伸了个懒腰,随手打开了窗户。
今天的暖气烧得很好,二十四小时的供暖让她在屋里穿得极其清凉,即使如此,体质极好的她也要偶尔开着窗户才不至于热得晕。
一开窗户,秋子墨就暗叫不好,昨天她因为入冬已久,一时勤快的卸下了贴有隔音符的纱窗。
果然,刚打开窗户,一个悲悲戚戚的声音就传进了屋来,
“她为什么离开我啊,啊啊啊啊啊~”
“我不活了,呜呜呜~”
那男声抽泣得三长一短,极有韵律,像没蘸水的拔丝地瓜一样拉了老长,始终不见停。
秋子墨站在窗前咬着腮帮子忍了又忍,最后终于忍不住了哗的一声将窗户拉到最大,朝外面喊道“小三子你还有完没完了?不就是个女的么,至于么你?”
顿一顿,又加上几句“你想要什么样的,姐给你再找一个比她好的还不成么?大晚上在这鬼哭狼嚎的,我还睡不睡了?你不是想死么,你有本事再死一回给我看看,你要是能死成,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外面那男声似乎被秋子墨吓住了,不敢再大声的哭哭啼啼,转成了小声的抽抽搭搭。
秋子墨看着窗户外破布一样的大男生,突然心里有点不忍。
“三子,人死如灯灭,就得想开点。人鬼殊途,你再怎么样那女孩也不可能和你再在一起了。要么我送你去投胎;要么我直接把你魂飞魄散喽,你这成天的在我窗户外头嚎,谁受得了啊。小心我告你扰民啊,你别以为鬼就没有派出所。”
外面的小三子也不搭话,就在那磨磨唧唧的翻来覆去的叨咕那几句“没有我你怎么办”“想你想到想死我”什么的,听得秋子墨头大。
秋子墨叹了口气,看看屋子里凉快了不少,就赶紧关上了窗户。窗户上帖了隔音符,外面的声音便听不到了。
她的这套住宅在l大学的附近,外面的新鬼小三子一个月前因为失恋,从教学楼十八楼上跳了下来,当场就摔成了一滩血浆鼻涕,只有头部还算完好,据说当时清理人员是用铲子,把尸体像鼻涕一样铲走的。
他浑浑噩噩的错过了投胎,因为心结未了所以又格外的聒噪,死后就一直游荡在学校里,拉着过往的学生没完没了的问“她为什么不要了啊啊啊啊??”
当然,他身为鬼体是拉不到人类的,只是被他拉过的学生都会莫名其妙的身上一阵阵冷。
那天,天生阴阳眼的秋子墨正好从l大附近路过,看他可怜和他说了几句话。
结果摔的跟团破布一样的小三子,就跟刚出生的小鸭子见到妈一样,认定了秋子墨这个在他死后第一个见到他的人,秋子墨走到哪里跟到哪里。
秋子墨家有镇宅灵符他进不来,他那么聒噪秋子墨也不敢放他进来,他就挂在秋子墨家的窗户外面,脑袋完好,身体像团布,离远一看就像一休哥里的小布头玩偶似的。
新鬼不懂事,傻乎乎的也不知道躲太阳,害得秋子墨给书房外面上安了个晾衣架,上面堆了几件旧衣服,白天就让小三子躲在里面,免得给晒成灰了。
翻翻今天的黄历,宜:出行、嫁娶、祭祀、会亲友;讳:掘井、行丧、安葬。
恩,今天该上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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