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心殿的后殿之上,连有一座小木桥,穿过木桥便到达玄心真人常驻的清絮居。青草依依,前院栽有几棵榕树,门外立着两座威严雄宇的石狮,霞光艳丽,笼罩在石狮身上扯出斜长的影子。
言释然揣着怀玉在门外行礼禀报,一个年纪约莫十岁的小童从屋内走出来,对着他恭敬的行礼,道“掌门正静心修炼,言师兄有何事禀报?”
闻言,言释然将手里的环玉递给小童“这个,请帮我交给师傅,就说这块玉佩的主人要见他。”
小童点点头,带着环玉进了里屋。没等多久便急急的跑出来,让言释然赶紧带着环玉的主人过来。
言释然颇为不解,但看小童的面色,想必自己的师傅应该也是较为着急的,没有多想,便转身去往肃心殿。
此时的温辞正悠然自得的坐在石兽的脚边,吹着绵长的口哨,看着灵鸟立在枝头。忽然,灵鸟听见脚步声急急而来,便张开翅膀飞走了。
温辞转头便见言释然朝自己走来,起身询问“怎么样,掌门见不见我?”
言释然即便是有再多的疑问,也只是咽在心口,道“掌门让你快些过去。”说完便在前面带路。
二人刚走到木桥上,便一中年男子正在门外等待,发髻斑白,身姿硬朗,一身素色的长衫道服,面容却略显沧桑,身后还跟着个年纪不大的小童。温辞抬眼观察着他的神色,下一秒便四目相对,只见那人一阵失望,收回了眼神。
待走到男子面前,言释然行礼介绍“师傅,这位公子便是环玉的主人,温辞。”
此人正是风鸳教的掌门,玄心真人宋澈。
见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温辞拱手笑道“在下温辞,见过宋掌门,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风鸳教掌门亲自迎接,实在是失礼了。”
宋澈对温辞微微一笑,看上去格外和蔼可亲,岁月的痕迹并没有太过明显的斑驳在他的脸上,即使他已经活了百余年了。
“随我进来罢。”
宋澈领温辞进了自己的清絮居,宽敞的内堂中没有桌椅床铺,只有暗红色的地板和金色的蒲团。四周的烛台上,几根即将燃烧殆尽的烛心正努力发出微弱的光。
极为简洁的房间是宋澈平日里静心的地方。小童拿出些蜡烛点上便退了出去。言释然看着两人,犹犹豫豫正想行礼告退,只听宋澈淡淡道“释然,你且留下吧。”
言释然看了温辞一眼,道了声“是。”
时间凝固半响,烛曳摇晃。宋澈掏出那块青翠的环玉放在掌心“听释然说,这块环玉是你的?”
“是我的。”
“那你可知,这是何物?”
“既然是我的,那必然知道,这是一块由千年玉脂打造而成的千青玉。”
温辞看出宋澈眼底的情愫,他的大拇指不舍的抚摸着环玉,感受环玉上刻着的“蓉”字。那曾经是他最爱的人的,痴情一词,体现得格外淋漓尽致。由此看来,什么修心道义,不过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千年玉脂,千年一遇,这块千青玉,真的……是你的吗?”
温辞对着宋澈笑了笑,眼里有几分哀伤,道“不是我的,宋掌门觉得,它会是谁的呢?”
宋澈将环玉握紧,像是要把他漏下的遗憾一并握在掌心,喃喃道“她……”
“谁?”
“你是谁?你见过她?”
“嗯,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只能说我确实见过她,如果宋掌门和我说的是同一个人的话。”
“她还活着?她现在在哪里?”宋澈的语气透出几分焦急。
温辞笑了笑,并没有说话,宋澈看不出温辞笑意里的意思,却默认了她还活着的这个说法。
言释然有点不知所措,二人口中的她是何人?为何师傅这般动摇的模样?
平日里的宋澈总是有着饱含看透一切的笑意,又或者是温润的神情,而此刻这块不知名的环玉就像得来不易的宝物,自己的师傅将它护在怀中,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她是不是练成了玄月九重经?”
“我不知道。”
温辞对这种感情最为的无奈,因为自己没办法拥有,所以想要去体会却总是落空。爱意,是最让人动容的一种情感。
温辞指着环玉道:“这块环玉现在是我的,她把环玉给了我。”
宋澈一听,神色冷了几分,道“你想要用这块玉做什么?”
温辞一笑,眼里点点烛光返照,似有几分真诚“我要你收我为徒。”
“不行!”言释然从宋澈身旁站出来,厉声道“单单一块不知名的环玉就想不凭实力成为风鸳教的弟子,这是不可能的事。”
温辞只是淡淡的笑着,目光转向了宋澈“你说了没用,要你师傅答应了就没问题。”
宋澈紧盯着温辞的眼睛,一改往日的温和,眉目拧紧全身上下发出金色的气焰,屋内烛火颤动,影子摇曳,木门被震得吱呀吱呀的响,言释然不由得后退一步。
“你这么有把握,我会同意?”
温辞毫不在意宋澈的变化,显然势在必得,只见他将手掌摊开笑到“你同意,咱们握手成为师徒,不同意,那就把环玉还给我,其实这块玉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宋澈眼神越发凌厉,微微怒道“不过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娃娃,你觉得你势在必得吗?”随着宋澈话音一落,周身的气焰旋转起来,屋内气流翻滚发出闷响,烛火熄灭,忽然,气焰上升形成一道疾风,直直往温辞身上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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