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被茶香填充满了。
天一大师出了名的嗜茶。不单饮茶,也搜罗各方好茶。每有贵客到访,大师必以名茶招待。
此刻大师正在侧着身子与人攀谈。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坐于古旧的石桌前,像是两座静默沉寂的佛像。因为隔了一段距离,谈话的内容无从得知。
她微微抬头,视线落在远处,单看到那个侧影,一瞬间,她竟然觉得有几分眼熟。
走近后,小和尚俯身唤一声:“师父,司小姐到了。”
天一大师旋即放下瓷杯起身,与此同时那人也转头朝司濛的方向看过来。
下一秒,他站了起来。
两人的视线隔空交接,司濛呼吸猛地一滞,心脏蓬勃而剧烈地跳动起来,砰砰砰响个不停。额角凸起,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开始翻滚沸腾了,不断敲击着她的太阳穴。
靠靠靠,真是冤家路窄啊!
隔了两三步的距离,两人面对面站着,视线交接,男人的目光意味深长,嘴角上扬,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天一大师看着司濛,目光一如既往的慈祥悲悯,捋着斑白胡须微笑,“令尊早前便来过电话,老衲早已恭候多时。司小姐,数月不见,别来无恙啊!”
司濛眉目恬静,微微一笑,笑容很浅,但却不敢敷衍,很是庄重。
天一大师于她而言是长者,更是恩人。当年最抑郁的那段时间,父亲将她送到永安寺,幸得大师开解,她才得以走出困境,重获新生。
所以面对天一大师,她必须恭敬谦和。
探灯强烈的光束从左手边射出,晕暖的灯光映照着年轻女子半边精致的侧颜,光影交错,说不出的温婉与恬静。
她轻声说:“大师您客气了,司濛此番前来怕是要叨扰大师一阵了。”
大师转着手中的佛珠子,动作放得十分缓慢,气息徐徐,“司小姐言重了,盂兰盆节法会将至,寺里人多才热闹。”
和天一大师寒暄间,司濛的视线却一直往四处飘,拼命避开那人。
这年头还没什么能比一.夜.情对象见面来得尴尬?
这人西装革履,满身的派头,气质清冷而矜贵。
能让天一大师亲自接待的必然是贵客,身份必定显赫。司濛暗中猜测这人的身份。
“这位是?”出人意料的一道男声,恰如雨打芭蕉叶,清透嘹亮。
司濛:“……”
司濛心里无比怨念,真想立刻遁地走人,落个清净自在。
亲,咱们装作陌生人不好吗?非得认识一下不可?
她敢肯定这个男人一定是故意的!
天一大师听完,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侧还站了一个人,赶紧介绍:“晏先生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宛丘司家的四小姐司濛。”
说完又看向司濛,“司小姐,这位是晏先生,今日来寺里有要事。”
倒是没介绍男人的身份。因为完全没必要,偌大的西南边境,一个晏姓就够了。
能让天一大师如此厚待的,司濛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到眼前这个男人是大财团晏家的长子晏竟宁,更是科技界实打实的元老级人物。dyes在业界的实力那可不是盖的。
乖乖,一不小心就睡了大佬!
夜色清幽,灯光一束束射出,凉薄的空气里一线线光柱,有细小的颗粒沉浮。
男人对着司濛颔首,未曾笑,眼神却藏有无限深意,“幸会,司小姐,我是晏竟宁。”
果然,真的是晏竟宁,她一点都没猜错。要怪就怪这人实在是低调,外面看不到一张dyes总裁的照片。而他们司家和晏家又从无瓜葛。不然她也不至于到今天才知道这人的身份。
她牵扯两下嘴角,格外敷衍,“你好,晏先生!”
***
晚膳是和天一大师一同在前院膳堂吃的。
清炒西蓝花,刀拍黄瓜,油麦菜,冻豆腐,地三鲜,笋汤,加起来也不过六个菜。
寺里的菜色历来清淡简单,即便是有贵客到访,招待的膳食也不会有太大变化,顶多也就多添置几个素菜。这点司濛早年就已熟知。
母亲秦琬歌信佛,隔三差五就会来永安寺住上一段时间。司濛赋闲在家的时候经常会被她拖来寺里,吃斋念佛,沉淀内心。
因而她很熟悉这里的饮食,如今再吃,倒也不会觉得不习惯。何况平素里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来点素淡的菜色也是极好的。
天一大师指着那盘成色极佳的笋汤,招呼司濛:“这笋是今年的新笋刚晒的,新鲜得很,司小姐尝尝味道如何。”
司濛闻言目光投转到木桌上,伸手夹了一箸入口,微微一笑,“谢谢大师。”
笋干绵软酥烂,滑而不腻,口感极好。
天一大师说:“我记得令堂最是喜欢山里的笋,司小姐不妨带点回去。”
“难为大师还记得。”司濛微微一笑,“我妈妈该高兴坏了。”
继承了秦琬歌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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