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什么时候开始,养成了连睡觉也要睁一只眼睛的习惯,我以及无从知晓了,只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习惯,而且一旦养成了,就很难戒掉,特别是在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时候,这种习惯通过心里的那种恐惧而被无限的放大,因而这风一起,我就从浅睡之中醒了过来。
气温开始陡降,浑身开始发起冷来,不得不用被子把自己一层一层的裹起来,屋外的火堆已经熄了,整片房间里如一片深渊一般的黑暗。
裹了很久,身子依旧感觉不到一丝的回暖,我知道,这回肯定栽了,伸出手来摸了摸额头,妈的,烫得都能烤番薯了。
我摸索着爬起来,下意识的就去拉电灯,拉了好几下也不见亮,这才想起来,灯早就已经坏了。
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身体的极度不舒服,心忽然之间的慌了起来,双手在床上不停得乱摸,摸了很久,才把打火机摸到手中,一打燃,见到光亮,有点发慌的心瞬间就安定了不少。
“人果然是怕黑的东西。”我唏嘘一声,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打火机毕竟不是长久的照明工具,只一分钟时间不到,大拇指就已经感到了灼烧感,打火机上的铁皮也烫得不能碰了,我赶紧下床,连鞋也没顾得上穿,直接扑过去想把那黑白破电视给打开,让漆黑的房间亮起来。
然而,我摁了几下开关,电视的屏幕却依旧是漆黑一片,不见任何的光亮,我心说,你他妈也寿终正寝了啊?
打火机的温度已经越来越烫,拿在手中就像举着一颗已经拉了弦的手榴弹,感觉随时都会爆掉,刚刚才有几分安定的心忽然又慌了起来。
外面的风更加的狂暴阴悚,听得人头皮发麻,我把打火机关掉,让它稍作休息,等到打火机上的铁皮不在烫手的时候又重新打开,开始举着沉重的脑袋和不听使唤的脚步向正堂挪过去。
头脑的昏沉和手脚的乏力让我每走一步都分外的艰难,从卧房到正堂不过五六步的距离,我却感觉走了十几分钟一样的久远。
我已经弄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把引火的稻草点燃的了,只记得眼前有一片火光,在迅速的变亮,脸上一股暖烘烘的感觉也在迅速的蔓延,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才知道,火和我的脸贴得太近了,眉毛被火烧了半截。
我赶紧把点燃的稻草拿开,一挪一挪的来到了已经熄灭的火堆边,将已经熄灭的火堆又重新点燃了起来。
屋里还有些木材,都是从附近几家烂房子里找到的一些破烂窗户和门扇,为了做饭的时候方便,我都弄了回来,现在也能当做应急之用。
火堆很快就燃了起来,而来越来越旺,火堆上的吊锅里面还有半锅面汤,晚上吃了还没来得急洗。
这真的只是面汤了,只有汤,没有面,随着火堆越烧越旺,这锅面汤也冒出了徐徐的蒸汽,我冷得发抖,赶紧舀起一碗面汤咕咕的灌下去,一股暖流流入体内,又烤着火,身子很快就回暖了起来。
火堆越烧越旺,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我把卧房里的被褥搬过来,裹在身上,坐在火堆边烤火,又七翻八翻的把仅剩下的半瓶二锅头拿出来,咕噜咕噜的喝下去。
捂着被子烤了一时,后背已经捂出了汗,头昏有所减轻,而且浑身发冷乏力的迹象也有好转,但身体依旧很不舒服。
屋漏偏锋连夜雨,烤火烤了不到一个小时,外面响起了雷声,接着就是瓢泼大雨。
我暗自庆幸,下午的时候把窟窿补好了,要不然这会儿就有水帘洞看了,身体一个颤栗打了个喷嚏,我赶紧又朝火堆里扔了几块木板,让火烧的更旺些。
雨越下越大,雷也是越来越响,我没带手表,正在琢磨现在是什么时辰,可就在这个时候,屋外头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我立即强打起一切能够拿出来的精神,几乎是出于本能一样的就把藏在身上的军刀给拔了出来,竖起耳朵仔细的去听外面的声音。
风声,雨声,雷声交织在一起,几乎成了这个世界的全部,但是那个窸窸窣窣的声音却是与这些声音完全不同,而且声音十分的大而且沉闷,我听了很久,那个声音越来越近,而且也越来越响,听了很久,我分辨了出来,这是摩托车发动机的声音。
“阿渊?”
我的脑子里跳出这么一个名字,知道这个鬼地方有人的只有他一个,我也只告诉了他一个,但是我和他约定了一个时间,只有到了这个时间他才会来找我,给我带一些生活的必需品,可是现在,并没有到我和他约定的时间,他怎么会突然过来?而且还是在这样的天气里,冒着大风大雨大雷的进山?
“难道出了什么事,他非得过来不可?”
我的脑中冒出这么一个念头,但是紧绷的神经并没有放松丝毫,手里的军刀紧紧的握住,并且迅速的将火堆里烧的正旺的柴火都抽了出来,屋子里的火光顿时就暗了下去。
外面摩托车的声音已经停了,只有咆哮的风雷之声和雨声,紧接着,就传来了敲门声,每敲三下就会停顿一下,连着响了九次。
我喊了一声:“谁?”
外面没有人说话,只响了两声鸡叫。
听到这两声鸡叫,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就松懈了下来。
这是我和阿渊约定的暗号,如果敲门的次数和频率不对,我就知道来人不是他,而我问对方是谁,对方如果回答了或者不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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