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亚醒来后很久都没有缓过神, 眼皮很重, 朦朦胧胧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纪岭?”
有人冷哼了一声。
“我总算相信你是真的把我认错了。”
他恼火的低骂了一声, 轻轻碰了碰江亚的脸颊, 被烫到般又迅速收了回去。
“才一瓶而已, 你怎么醉的这么厉害。”
“我没醉, 只是看起来比较像喝醉而已。”
江亚靠着墙慢慢坐了起来, 晃了晃脑袋,目光没有平日里的清晰,显得呆呆的。他茫然的环顾了一圈白茫茫的四周,不确定的问。
“这里是静音室?”
达伦恩了一声, 目光没有离开过他酡红的脸颊和水润的嘴唇, 低沉的语气满含着森然的戾气。
“纪岭是谁,和我长得很像么。”
江亚顿了一下,拍拍自己的脸试图清醒些。
“你不打算先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么。”
话音刚落,他低低咳嗽了一下, “有水么。”
达伦端着一杯水走过去,却没递给他, 居高临下的继续逼问。
“你还没回答我。”
江亚自顾自的从他手里夺过来杯子一饮而尽,缓了片刻后, 眼眸清明许多, 面色平和。
“他是我朋友, 和你有六分相似。”
达伦轻蔑又嘲讽的一笑。
“学院里根本就没有叫纪岭的人, 难道说他是个普通人?”
不知道他话里隐隐的怒气是从何而来的江亚实际上还没有从潮水般的往事里彻底脱离而出, 这次的回忆明显是接在那次列车上想起来的往事后面的, 每一帧画面都鲜活如初,宛如昨日焰火,复苏的情绪过于复杂,让他忽然有种特别想见纪岭的冲动,而达伦相似的面孔又总让他感觉很微妙。
他放下水杯,一边下床往门口走一边随口道。
“他在很远的地方。”
“很远?所以你找我,是因为我们长得很像么。”
衣领被蓦地揪住,近在咫尺的男人脸色阴沉的可怖,焦糖色的眼眸里刮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暴风骤雨,似乎只要他说出不合心意的话,就能将他撕得粉碎。
一向骄傲的强者怎么可能允许自己成为别人的替代品。
江亚被他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脸白了一瞬,轻轻摇头。
“在我心里,你们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达伦紧紧盯着他,声音里含着些许异样。
“那么在你心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江亚笑了一下,“还记得么,我说过我们同病相怜,这话是认真的。”
他越过怔住的达伦,尝试开门失败后按下门边的紧急按钮,瞥了一眼没有亮起的监视器后,心里升起一股不妙。
“我们到底是怎么到这里的,我只记得我喝醉了。”
达伦悠闲的坐在床边,丝毫没有被困的焦急模样。
“有人故意把我们关在了静音室里,这一间是坏掉的,从里面打不开。”
江亚脸色微变,随即困惑的问。
“你这么强,怎么会中招的?”
达伦耸耸肩,“太无聊了,我想看看他们打算做什么。”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勾起唇角笑得意味深长,目光落在江亚清俊的面孔上,暗了几分。
“这下子我才知道,终于有人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什么意思?”
“之前那个围堵你的哨兵,估计是真的以为我讨厌向导,所以把我们关在了一起,想让我迁怒于你。”
他看好戏似的摸摸下巴,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没猜错的话,他应该不止做了这些事。”
江亚不解的看着他,忽然猛地一僵,踉跄的抵住墙,脸色渐渐变得如同火烧,慢慢渗出湿热的细汗。
达伦微微一笑,迈开腿朝无力滑落的他走过去。
“果然他们给你注射了催化剂,问题应该就出在那瓶酒里。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策,不论我有没有被你引发结合热,他们都会以为我会伤害你,或是杀了你。——毕竟我可是很讨厌向导的啊,更别说还是一个迫不及待想主动结合的向导。”
江亚跪在地上,垂着头,额前的刘海已经浸湿了一些,往下滴着水,似乎在很辛苦的忍受着催化剂的反应,微微颤抖的声音竭力维持着冷静。
“你是黑暗哨兵,不可能连区区一个静音室都出不去。”
达伦轻声一笑,肆无忌惮的欣赏着他的窘态。
“我为什么要费力出去呢,反正也不会受到你的影响,更何况你居然敢欺骗我。啧,在这里好好看着你受的结合热折磨,难道不是更令人愉快么。”
妈的,真恶劣。
江亚闭着眼,浑身又热又湿,心跳快的几乎要冲破胸膛。他攥紧领口,呼吸沉重的发闷,艰涩的呢喃了句什么。
达伦没听清楚,疑惑的凑近了些。
“你说什么?”
江亚猛地避开头,露出被汗水浸的湿漉漉的侧脸,浓密纤长的睫毛颤抖的很厉害,形状优美的唇形压抑的吐出几个字。
“离我远点。”
鼻翼间逐渐弥漫着被激出来的信息素,像是香甜的果酒,清冽好闻,达伦忍不住又向前凑近了些,却被江亚一把推开。
“走开!”
毫无防备的达伦足足愣了好几秒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被一个小向导粗鲁的推到了地上,他怒极反笑,伸腿碰了碰蜷缩起来的江亚,幸灾乐祸的开口。
“看你很难受的样子,要不要我帮帮你?”
他貌似认真的支着下巴沉吟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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