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昏暗清冷,带着一丝无尽的寂寥,隐然间暗示着一天的逝去。
快马加鞭返回军营的张汤怀,立刻挑选出二十个从小在凤阳城长大,比较相熟的善战精壮甲士。
这些精壮甲士里面,大多是和张汤怀一起长大的发小,多年前一起参军同甘共苦,自然以他马首是瞻。
很快在一众守城将士惊愕的注视下,两座十多米高的巨大胚石,从后山的采石场运了过来。
在张汤怀的指挥下,巨石被妥善悬挂在城门口,好似城门旁长了两个巨大的瘤子,看起来十分怪异。
守城官兵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张百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很快张汤怀将所有士兵召集起来,并不算太宽敞的校场上,众多兵士齐整列队。
张汤怀一身戎装,神情肃穆的站在校场高台上环视众人。
“今日之所以召集大家前来,是本官已经得到密报,午夜时分寇军就会抵达,我们必须死守城门!”
张汤怀话音刚落,一时众人哗然,不少人目光闪烁,心中暗暗打起算盘。
“丑话说在前面,今夜谁敢离开城门半步,就不是我张汤怀的弟兄,你们知道我的脾气,别怪我六亲不认!”
“刷!”
随着一声轻鸣,站在校场高台上的张汤怀顺势抽出佩刀,满是杀气眼神扫过一众甲士。
正在此时一个甲士冲了过来,向张汤怀禀报道:“大人,城外起雾了!”
张汤怀心中咯噔一下悬了起来。
正如韩羽先前所说,凤阳城周边真的大雾弥漫,难道韩弟真的懂得推算之术不成?
天色渐晚,凤阳高耸的城头之上,一众甲士紧握刀柄,手持火把驻守而立。
城头之上不时有巡逻的甲士来往巡查,这些由张汤怀亲自挑选出来的甲士严阵以待。
尽管有人担心张把总只是得到误报,但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就是杀头处分也轮不到他们。
不过张百总下了死令,倒也没人敢玩忽职守。
距离城门不远处的城墙边角,传来两个甲士交谈的声音。
“二狗你帮我顶下哨,我尿急!”
“姚哥你可快点,今夜百总可是查得紧!”
接话被称为二狗的甲士,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略显不情愿的接过接过火把,看着周围满是紧张的说道。
张百总虽然为人豁达,平时对大家亲如兄弟,但对那些偷奸耍滑的人从不手软,大家对张汤怀是又敬又怕。
“这么胆小还当什么兵,老子马上回来!”
老兵姚锐对自己的跟班小弟十分不满,嘟囔了一句朝着不远处的城墙边的台阶走去。
只是姚锐并没有顺道而下,而是加快脚步上前。
很快从昏暗的墙角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缆绳,眼看周围无人,顺势从城头丢了下去。
今夜正值元宵佳节,知府大人和守备大人都在府邸招待士绅权贵。
凤阳城长驻军纪律松散,不少军官甲士偷偷溜出了军营,外出前往青楼寻欢作乐。
而且老天帮忙,今夜凤阳城边大雾弥漫月夜昏黑,实在是破城的最佳时机。
城中潜伏的细作也早已准备就绪,只待里应外合破城,什长姚锐当初的身份就是寇军。
只是姚锐万万没想到百总张汤怀,不仅将大量放在仓库内的武器搬到城头,并且下令施行连坐之法相互监督。
更诡异的是命人从采石场运来巨大的石头,甚至最后道出寇军将至惊天消息。
姚锐甚至怀疑起义军中有官军细作透漏了进攻计划,无论如何,必须将这件事告知张大帅。
虽然姚锐的妻儿还在城中,现在也顾不得许多了。
绑紧套索,纵身一跃登上墙垛,而远处传来压低声音,满是担忧的低声呼唤。
说实话对于这个听话老实的跟班‘二狗’,姚锐还是很喜欢的,他甚至在考虑城破之后饶他一命。
就在姚锐打算跃下城墙的时候,突然一张渔网从天而降,瑶锐还未来得及反应已被套在里面。
大惊失色的姚锐惊慌之下拼命撕扯,一时间渔网上锋利的倒刺将他的全身割得血肉模糊。
突然一根木棒呼啸而下,姚锐顿时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这小子居然是寇军细作,真想现在扒了他的皮!”黑暗中传来一个暴怒的声音。
“就算要扒皮,也要先交给百总大人审出点什么!”另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一间昏黑的宽敞地窖里,被丢在地上的姚锐缓缓睁开双眼,浑身传来的剧痛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接着微弱的光亮左右探看,姚锐很快发现,自己被一众虎视眈眈的甲士围在中间。
“给我老实交代,寇军准备何时攻城?你的同党都藏在哪里!?”坐在一边的张汤怀冷声质问。
韩羽站在一边观察着姚锐,一边从户籍本查找姚锐的信息。
“大人,您一定是误会了,什么寇军,什么同党,属下实在是一头雾水啊!”
姚锐跪伏在地,看起来十分无辜,十分从容的向张汤怀解释。
“快给老子老实交代,还有谁是你的同党!”虎背熊腰的王威队长上前,狠狠在姚锐身上踹了一脚厉声呵斥。
“你们已经知道了,告诉我是谁出卖了我!”姚锐眼底闪过一丝愤恨的狰狞。
“天杀的贼寇废什么话,快说!”站在一边的队长王威,毫无顾忌的又补了几脚冷声催促。
“看来事到如今只有坦白一途了,不过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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