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处就是花楼,有诗云:阿房宫裡称侍丽,谁识秦淮艳六朝?风弱绿
杨穿画益,月明红粉步虹桥。沧浪夜夜闻龟鼓,台树年年吹洞箫。最是八行书未
尽,渡头又见酒旗招。说的就是这秦淮的风月盛景,而花楼便是这十里秦淮
风月场裡的花魁......」
包打听很是投入絮絮叨叨引用了诸多诗词,说个不停。
陶元忠乾笑了一声道:「我怎么觉得被包兄给骗了。阅江楼和花楼的名号
,早就传遍了大江南北,谁人不想进去。只不过,阅江楼裡一碗清水也要一两银
子,吃一顿酒菜最少也得上两银子。花楼更甚,五层高楼各有镇楼将,
能在镇楼将手下走过十招才可入内......」
包打听嘿嘿一笑,摇头晃脑很是自得:「若是我就这点本事,怎么会被人起
了个包打听的外号呢?过些日子就是宋家家宋柏川的八十大寿,宋家少不
了大摆酒席,宴请各路英雄好汉。
到时候天厨虞悰会亲自带着阅江楼的大厨们操持酒宴,而且花楼裡有
花名的花魁名怜也都会前往献艺。
」
陶元忠登时愣了神,想起了家事:「不知道爹娘还有馨儿会不会去给宋老爷
子祝寿......」
「到时候还有来自五湖四海的侠少侠女,像陶师这样儒雅斯文的公子哥儿
肯定会有不少女儿家暗送秋波。」
包打听看见陶元忠正双眼无神地看着窗外,不由捣了一下他道:「陶师难
道就没什么想法?」
陶元忠迟疑了一下:「我......我一个江湖浪子,能有什么想法?」
包打听见鱼儿要上钩,掩住欣喜,拍了拍胸脯道:「找我啊!二十两银子,
进了门再给就行!」
「二十两银子?」
「看在陶师请我喝酒的份上,我就给你打个对折,十两银子就行。」
包打听一副肉疼的样子,见陶元忠还是不为所动,撇了撇嘴:「这已经够少
了,这样的机会可是来之不易,你以后不知道能向亲朋好友炫耀多少次。」
「十两银子是不多.....只不过,我现在就只剩下五两银子了!还要吃
饭住店......」
陶元忠有些不好意思,「包兄路子广,可有什么赚钱的活计?」
「这......当然有了!」
包打听眼珠子一转。
陶元忠见包打听笑的是意味深长,有些头皮发毛:「我可提前说好,要是有
违江湖道义的事情,我可是做不来。」
「放心吧!绝对不是什么歪门邪道的营生。」
「那我就敬包兄一杯......」
又过了没多久,楼下,一位身穿略显保守的罗色绣花绢裙的女子走进店裡,
即便面纱遮掩了她的容貌,凹凸有致的身材、款款动人的步履依然惹的店内的酒
客频频侧目。
「九娘,来七两罗浮春。」
「没有。」
九娘头也不抬,依旧用葱白的玉指不紧不慢地翻着账簿,蓦地停下了手上的
动作,抬起头看到面前的女子,瞳孔当即收缩成针尖,恍然如梦。
陈紫玉。
面前这位温柔端庄却又隐隐透着无法言喻魅惑的女子竟然是她。
九娘按捺住内心的惊涛骇浪,轻吸了一口气,朗声道:「本店打烊了!」
店裡正在划拳喝酒、高谈阔论亦或是低声轻语的人顿时停了下来,齐刷刷看
了过来,连划酒拳、敬酒吃菜、扔骰子的动作都停滞了下来,似乎时光在这一刻
凝固。
这样奇怪的氛围中,一个年轻的书生面孔扶着二楼的栏杆探下来半个身子高
喊道:「老闆娘,才大中午就要打烊,你这莫非是黑店不成?」
正是兴致正浓的陶元忠。
九娘脸上再度浮现出冰冷之色,柳眉横陈:「都赶紧滚,莫要等我来轰你!
」
楼上楼下形形色色的客人瞬间行动起来,须臾间就散去了大半。
「你拉我作甚!」
看到店裡的客人无人在乎,似乎就打算这么吃焉,陶元忠又羞又怒脸涨得通
红,继续出头也不是,忍下去又有些憋屈......「你这个愣头青,我不拉
你,还想看着你去作死啊!」
包打听赶紧摀住刚认的兄嘴巴,贴着他耳朵小声又道:「这些客人裡武功
高强、有权有势的人多的是,你不看他们也认了吗?」
想到包打听是金陵本地的老江湖,陶元忠登时不敢再造次,埋头跟在别
人后面灰熘熘出了酒肆。
引着陶元忠上了自己的小船,弯腰解缆的包打听又恢复了笑嘻嘻的模
样:「陶兄,你刚才咬牙切齿的样子,当真是让我提心吊胆,我可是吓出了一
身冷汗,生怕你做出什么傻事来!」
陶元忠沉着脸,心裡头暗暗诽着:我有咬牙切齿那么严重吗?包打听撑起竹
竿将小船从岸边划离:「九娘可不好惹,这年头长得这么漂亮还敢出来做生意的
女人都不好惹。以前蓑衣巷的帮派把意打到了九娘身上,第二天全帮都陈尸在
了街头;巡检衙门的人那叫一个飞扬跋扈,跑到店裡来闹事,结果被打的浑身是
血,尽数丢进了河裡。你刚才进店前可看到了门匾上的米九二字?」
说到这裡,包打听突然压低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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