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有些奇怪,这么晚了,又有谁会在这种时候突然来访呢?难道,又是来催房租的房东?
忐忑不安的我,还是赶紧到洗手间用凉水抹了两把已经被泪水沾湿的脸颊,套上一件外衣,走到门前打开了门。在昏暗的门灯的照亮下,我看见的,却又是这个我熟悉但又十分恐惧的身影。袖标上的得克萨斯的警徽,让我看见不禁又泛起了阵阵寒意。
“andy,听着,我真的只是想.......“是的,我知道他又要说什么。又是那个警察,是的,那个夜晚的那个警察。在那之后我被强制封口,对发生的事情只字不许提,否则便要丢掉自己的工作。他或许是觉得自己有点过意不去,在那之后找过我几次,说想和我好好谈谈。但是,说实话,我愿意相信他也许是无心的,但是我在心底却真的无法接受他。
“我可以先进去吗?“brook试探性地问道,说着就往前走上来似乎要进屋。我赶忙关上门,死死地锁住,然后背靠着门有气无力地说道:“够了,你走吧。“
“andy,总是这样也并不是一个办法啊,这些事......“
“走吧!走!“我几乎是快哭着喊出来的。
他似乎在门外面又站了一会儿,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了脚步声,嗯,他终于离开了。
靠着门,我缓缓地滑坐到地上,昏暗的灯光下,我再一次把头深深地埋进了膝盖里。四周安静的有些瘆人,仿佛整个世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孤独地被所有人遗忘在了废弃的角落里。
那晚,我就静静地坐在那里睡着了,一个人,连陪伴的宠物猫或者狗都没有。
当我再睁开眼,屋子里已经被阳光洒满。看了一眼表,中午十一点多了。缓缓站起了身,我看了看门口镜子里的自己,似乎比昨天又瘦了,眼圈也黑黑的。或许是由于昨天晚上哭了一夜的原因,眼睛都有些发肿了。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我回到卧室换了衣服,数了数钱包里为数不多的几张美元票子,打算去两个街区以外的那家咖啡馆买个三明治。
雨后的天是晴朗和明媚的。尤其是在得州这样的美国南部,新鲜的雨露会把土地和植被的气息都翻出来,给干燥的气候添了许多生气。人们在这种时候也往往更爱出来,与家人一起野餐,骑行,登山,享受难得的惬意。像达拉斯这样的大城市,往往此时没有什么人,大街上反而会空荡荡的。
当然,对于我而言,所有的一切跟我都是无关的。我是个被命运审判了的人,或许原本就不该享受着人世间所有的美好了吧。
走了两个街区的路。我已经略微感到身体有些虚脱。日趋日下的身体状况,让我觉得简直活着都快变成了一种受罪的方式。再一次推开那扇熟悉的门,我慢慢走到了柜台跟前,“jenny,帮我拿个蔬菜三明治。“
“andy,你老公呢?“jenny故意把声音说的很大,有几个“老朋友“也顺势都看了过来,眼里都充满了玩弄和嘲讽地意味。我默不作声,安静地拿走了放着三明治和咖啡的盘子,走到窗前的一个座位上默默地吃了起来。
窗外人们三三两两地走着,在这种时节,人们更愿意携自己的家人或者心爱的人来享受这份难得的惬意。时不时我会看见几对情侣,小姑娘依偎在男友身旁,脸上写满了幸福。望着他们,我想到了婷婷,如果那时我没有······
往事一幕幕地掠过我的脑海,好似一部很老的电影,胶片已经褪了色,却依然传递着一份又一份回忆。不知不觉间,两行泪水从我的脸颊滑落,滴在面前的咖啡里,泛起了一点涟漪。
“andy!快来,好久都不见了。”一声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召唤打断了我的回忆。我连忙转过头,发现原来是nac(此处化名,予以该电视台充分的尊重)那个经常做“同志公益”新闻的记者john(化名)。前些日子,他专门跑来找我,说我的事情在当地比较知名(呵呵,其实我并不知道算怎样的“知名”),希望对我和我“老公”做一次采访,一次人物专访。当时其实我已经和“老公”之间的关系很紧张了。但毕竟我一直把john当作自己的朋友,所以尽管十分不情愿如此“消费”我们二人的生活,我还是比较爽快地答应了他的邀请。当然,还没等到采访日,我就已经失去了他。
“john,“我想了一会儿,缓缓地说道,”特别不凑巧,我老公这些天出差了,要好久才能回来。要不你看这个采访再放放?等过几天再说?“
”哎呦,咋还整这样啊?“john有些不满意地说道。他短暂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随后又继续说,”你看,主任今天说我们必须要把这个人物专访做好,并且争取在prideday游行前播出这个节目,这样到时候一定会全国性轰动,会有更多的人走上街头,促进同志平权。“john说话的时候眉飞色舞的神态,丝毫无法隐瞒他内心深处对于搞个”大新闻“的渴望。
我坐在一旁默默地听着,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他滔滔不绝地讲着这个采访如何如何重要,如何如何可以号召更多的人”上街“,如何如何改善德州人民对同性恋不宽容的态度,以及推行同性婚姻合法化(那时美国还没有合法化)等等。他涛涛不绝地说了一大堆,从东扯到西忽悠完以后,终于切入正题,“要不,你就先一个人接受我们的采访吧。”
“一个人?”我有点惊讶,“你们不是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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