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美业刚降到新班级时,事事顺利。第一次期中考试有几科考了一百分,成绩在年级组名列前茅;老师也安排他当了班干部。人的能力是有限的,再天才的人也不可能是万能的。他对自己的能力缺乏正确认识,他不是和我们一起练了一段长跑吗,竟想在田径场上出出风头。我说:“你不行,你没有体育方面的才能。”他不服,报了八百米一千五两个项目。他准备的还挺充分,那时刚兴尼龙制品,他花了七块多钱买了一条尼龙裤衩。打扮得倒是醒目,可每次下场都在打狼的位置。他就是这样一个要强不顾理智的人。
他换了一个新班主任吴凤堆。不知为什么他和新老师闹了矛盾,闹得不可开交。
一天课间操时间,学校召开了广播大会,宣布了对他“记大过”的行政处分。付玉春从广播开始就把脑袋埋在胳膊弯里,趴在桌子上,始终没抬头。下午,付玉春没来上学,说是嗓子疼。到医院一检查,得的是“白喉”。医院说,这是传染性很强的一种病。傍晚,来了几个穿白大褂的医务人员,背着喷雾器,把我们教室好一顿消毒。
我知道付玉春是听到了于美业的处分,急火攻心得的病。哪个青春少女不想自己的“如意郎君”春风得意,给自己的头上挣几分光环?可于美业的表现太让付玉春失望伤心了。我为付玉春的痴情执著深深感动。付玉春从那时开始休学,病好以后,嗓子也没回复,声音一直嘶哑着。
部队到学校从毕业班中招滑翔员,我和几个同学身体初检合格,还要通过政审关。杨春山陪同部队人员到大队去外调。大队支部书记孙成禄介绍情况说:“他家庭有严重政治问题。他父亲高振帮有朝修特务嫌疑。解放前长期居住在朝鲜,穿西服、戴礼帽、拄文明棍,不是普通老百姓,肯定有背景。光复后回国,对**、社会主义极度不满,历次运动都散布对抗言论。五八年,被其亲属检举,有攻击社会主义反革命言论,被临江公安局立案侦查。这样的人,怎么能让他参军?如果给他一架飞机,他还不开着跑国外去呀?”
于是,我就被“啪十”了,没有参加复检。从此,在杨春山的嘴里,我的“主义头子”的身份上,又加上了两条证据:“有朝修特务嫌疑的父亲”和“主义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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