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仰头朝着马背上的阿阮伸出手,作势扶他下来。
蒋梧阙伤风还未好,这一天不停歇的颠簸让她脸色瞧着比中午时还要憔悴。
尤其是蒋梧阙下了马车,站在一旁亲眼看见自家夫郎,动作熟练一气呵成的搂着刚才那个男子的腰,将其半抱下马时,脸色顿时更加难看。
“阿禹。”蒋梧阙可没忘记乌笑笑曾经遇见封禹后哭着喊着要嫁给他的事。蒋梧阙不高兴的抿唇,眼睛幽怨的看着眼里只有男子,却丝毫没注意到她的封禹。
他这气都生一天了,总该消了吧?
封禹回头,瞥见蒋梧阙的眼神,有些犹豫的动了动脚尖,朝她走去,“怎么了?”
蒋梧阙就这么看着他,也不说话。
封禹看着蒋梧阙气色不好的脸,顿时生出些许自责,她还病着呢,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跟她欧气。
封禹抬头看了眼逐渐笼罩天际的夜幕,轻声问她,“你饿不饿?”算是主动示好了。
蒋梧阙却是摇头,“胃里不舒服,不想吃东西。”
封禹哦了一声,他本打算亲手给蒋梧阙做顿饭,谁知她却是一口拒绝。
蒋梧阙的确有些不舒服,她本以为封禹听完自己的话,会皱眉说落她不吃饭不行,谁知道他却是扭头跟阿阮说道:“她胃不舒服,那咱们先去吃饭。”
“……”
蒋梧阙顿时闭上眼睛坐在轮椅上不说话了。
晚饭封禹是同阿阮一起吃的,饭后站在门口叹息一声,到底还是端着清淡的小米粥给蒋梧阙送去了。
谁叫自己愿意惯着她。
封禹站在蒋梧阙身旁,垂眸看着烛光下她清瘦略显病态的脸,不自觉的放低声音,劝道:“多少吃点。”
蒋梧阙正在看手里刚收到的书信,眉头微微拧着,见封禹过来才松开,抬头扬眉看他,“终于想起来你还有个妻主了?”
封禹撩起眼皮子,修长的丹凤眼尾扫了她一眼,蒋梧阙这才闭嘴,抬手接过他端着的那碗小米粥,皱眉一口一口慢慢咽下去。
封禹拿蒋梧阙没有半点法子,跟她怄气最后心疼的人还是自己,他垂眸屈膝半蹲下来,手搭在蒋梧阙的腿上,轻声说道:“妻主,以后不拿身体胡闹了可好?”
他示弱的声音很轻,让蒋梧阙一愣,沉默片刻后认真保证道:“好。”早上闹的脾气,晚上就又和好如初彼此妥协。
那碗小米粥蒋梧阙到底没有喝完,伸手把碗放在桌子上的书信旁边,见封禹看着那信,蒋梧阙抬手把他拉到腿上坐着,说道:“这是老师寄来的信。”
她这么一说,封禹就猜到信里说的怕是有关省试的事情。
二月初九的省试眼见着就开始了,蒋梧阙等人本计算着能在二月十八号,第三场省试结束那天抵达京城。
可人算究竟抵不过天算,路上天气突变,一行人比预算的日期多耽误了三四天才入京。
蒋梧阙和封禹有急事要进宫,临走之前将阿阮放下。
封禹从怀里掏出银子,递给阿阮,“你自己在京中没有钱不好办事,这个你先拿着。”
一路走来,封禹发现阿阮当真温婉讨喜的很,人也规矩勤快,明明猜出他和妻主身份不俗,却从来不往他和妻主面前凑。
阿阮哪里能要封禹的银子,忙摆手拒绝:
——这一路上你们带我过来,我已经是感激不尽,这个我不能要。
阿阮态度坚决,封禹急着进宫也就没过多推辞,而是转手把银子递给十五,压低声音说道:“他一个男子进不去贡院,你拿着这钱想想法子。”
封禹知道阿阮心里最担心的还是他妻主魏悯,那几日遇到暴雨无法赶路,封禹出来去茅房时,曾经撞见过阿阮站在屋檐下看着院中的雨幕扯着袖子急的偷偷抹眼泪。
阿阮听闻封禹要让侍卫送他进入贡院,感激的眼眶通红,抱着包袱差点朝他跪下。
阿阮只从他妻主那里听说过省试是在京中贡院进行,也知道是具体哪几天,可他不知道考完省试后,所有举人就该出了贡院。
可现在封禹却让十五领他进贡院,这里面显然有事。
蒋梧阙在路上收到京中的信,省试舞弊之事被圣上下令彻查,太女为掩饰罪行竟大胆到将举人关进刑部,甚至用了私刑。
晋老都是第二日才收到的消息,直接带人进了刑部大牢,将举人们全都带回贡院,等候省试批阅结果出来。
这里面涉及到的人和事儿太多,封禹没跟阿阮细说,只道现在所有的举人都还在贡院里,阿阮去那儿肯定能找到他妻主。
对于阿阮来说只要能见着妻主就行,而别的事情他也不需要知道。
蒋梧阙带着封禹进京面圣,正好跟退朝出来的晋老迎个正面。
蒋梧阙皱眉问道:“省试舞弊之事如何?”
晋老自嘲的笑笑,“事情结束了。要做饭下.毒的是个厨子,动手的是伙夫,雷声大雨点小的查了半天,最后被处罚的却是锅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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