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先生逮住她慌慌张张跑出去,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景汐连珠炮弹似的指责,听得傅正礼蹙起眉头。
景沫看父亲变了脸色,走到景汐身旁,柔声道:“事情还没查清楚,不要妄下论断,此事自有父亲主持公道。”
傅正礼目光转向景秀,沉缓了脚步走去,问:“你有没有毁景月的刺绣?”
白苏张口辩解道:“老爷,六小姐没有做过……”
被傅正礼打断道:“六丫头,父亲要听你亲口说的话。你虽然在外长大,但父亲情愿相信你是个实诚,没有歹心的孩子。”
白苏安抚着景秀的后背,轻声道:“六小姐,你快承认你没有做过啊!”
景秀耳中嗡嗡地响,脑中昏昏沉沉,她睁大了那双盛满水汽的眼睛,目光从所有人面前扫过,在霍氏脸上多停留会,又望着傅正礼,一言不发。
傅正礼看她不作声,一副当场被抓破默认的样子,面上顿时一冷。
再看屋内的绣棚锦帛上,中间大片艳丽的红线被挑断,意欲明显。想不到这孩子别的本事没学会,专会这些乌烟瘴气的手段,闹得女儿家闺阁不得安生,毫无半分大家闺秀的样子,只学会了些乡下的下作本事!
景汐看傅正礼阴沉着脸,晓得是要动用家法了。她捏了捏小拳头,觉得再加一把火,就可以让景秀从什么地方来滚回什么地方去。
于是壮着胆子道:“父亲,六姐姐不出声就是承认了。她明知道这件绣品是送给母亲的生辰礼物,明知道距离母亲生辰没多少日子了,我们都不敢休息,绣得手指上都是针眼,她就敢把绣屏毁了,是对母亲大为不敬,还害得四姐姐心里难受。她心肠这样歹毒,要不是被穆先生抓到,还不知道会不会毁了我们其他人的?”说着,也不禁哭红了眼睛,抽抽搭搭地提起袖子,抹了把眼泪道:“汐儿求求父亲,要为母亲和四姐姐做主,为我们其他女儿着想。本来我们姊妹们都和和气气,从不敢伤了情分,她一回来,害得我和大姐姐被母亲惩罚,害得府里出了这么多事……”
景汐虽然人小又娇蛮,但扮起可怜一点都不假,反而委屈得让人心疼。说的话又毒,句句带刺指向景秀。
听在傅正礼耳里尤为刺耳。
清官难断家务事,就算傅正礼在公堂上公正严明,遇到内宅中的事,他也束手无策,又都是自己的女儿,他更不好乱断,只得对霍氏道:“太太,内宅里的事向来是你做主,今日这事你欲要如何处置?”
霍氏看了眼景秀,哀叹道:“老爷,我想景秀这孩子也只是一时糊涂,回了这么些日子,都是规规矩矩地做事,对我又孝顺,和姊妹们相处得来……”
其他姊妹听说要处罚景秀,全都屏气凝神地细听着,直到霍氏道:“我看这次就饶她一次,毕竟也是老爷的骨血,又从小流落在外,学了些不干净的手段,只要好好教导,下次不许再犯就是。”又看了眼景月哭红的眼睛,安慰道:“这件事最委屈的就是景月,如今景月的刺绣又被毁了,依我看,景秀刺绣不错,红衣仙女就交给景秀来补过,只要在生辰那日绣好,这件事就此揭过,日后再不提就是了。若是没能弥补绣好,那就怨不得母亲罚过了。”
众人听到此处,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母亲……”景汐张大嘴不服地道。
被霍氏瞪了一眼,景汐终究不敢多说话,冲着景秀冷哼了一声,心里暗道,算你走运!
正文 第五十七回 只是情深 奈何缘浅
白苏扶着魂不守舍的景秀到清风阁,景秀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躺在床上,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白苏给她盖好了被子,轻脚走出去,巧娘和几个丫鬟在门口张望,急着问:“怎么了?”
白苏回头看了眼里屋,做了噤声的手势,和她们出去说话。
在偏厅里,巧娘拍着自己大腿气道:“三天两头,不是这里伤了,就是那里痛着,这都是些什么事啊!在萍乡还只是时不时喘不来气,在这里简直就要被折磨得遍体鳞伤,我就说这府邸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白苏听言,脑海里就浮现出绣楼里景秀静静地站在角落里,莲花般白净柔美的脸孔毫无生机,不发一言任由她们异样地审视、惩罚。可景秀并不是一个会服软的人,她遇事冷静,也完全可以为自己辩解,为什么会不闻不动?
这事又诸多疑点,却只被太太三言两语断定惩处。
白苏觉得有些蹊跷,不免劝道:“巧娘,六小姐这么多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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