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你都听见了,有什么感想?”我问站在我身后的易铭。
他不说话,于是我替他说:“还是那句话对不对?不容许退出之类的。”
“可你凭什么?在掌控了我十多年之后,凭什么还妄想掌控我的后半生?我也是人,不是任人囚禁的金丝雀,不是任人践踏的玩具,而是实实在在的,有尊严,有骄傲的,人。”
如果你以为你凭借的是我的爱,那就大错特错了,因为那在你一次又一次的无情挥霍之后,早已所剩无几。
爱这个东西,其实是有额度的。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么?”
易铭并不答话,只是走过来小心翼翼牵起我的手:“你现在身体很弱,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我顺从:“好。”
回家。
回你的家。
但我易维梵,早晚会有只属于我自己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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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你将熏风和春水的咿呀、繁花静掩的秘密、流云的迷梦、拂晓天际的无声探视一一带进了我的心怀。——《流萤集》
成为易家人的这十多年里,我和易铭从没有如此互相折磨过。
当年初到易家别墅的我显得无所适从,平日里也更喜欢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也不做什么,只是不出去。直到一周后的傍晚,翻着自己的小衣箱的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将一本书留在了孤儿院的一个同伴跟前,忘了取回来。
还记得是一本破旧不堪的《简爱》,按说也没什么好可惜,我想要,易家自会给我买,可我就是不喜欢,总觉得新买来的和那本旧的有很大的区别,压根无法取代。
就连翻译的版本,我都能挑出刺来。
很多人都知道,从孤儿院出来的孩子大都会对那个阴暗的地方有一种深深的畏惧感,我也不例外。于是想起那日牵着我的手,领着我走进自己房间的哥哥。
在易家那么久,我还没和别人说过话,唯一有过接触的,也只剩下他了,而且他看起来是那样的亲和温柔,应该……会答应陪我去的吧。
于是揣着小小的胆怯,我走到他的房门外,鼓着劲敲了敲门。
现在想起这些过往,只觉得我今天所经历的,着实是自作自受。
7岁的我和23岁的我在镜子前相对而立,一个童真犹存,一个心已老去。
那是因为,最先开始的时候,易铭并不很爱理我,当然,我指的是私下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在的场所,比如那天傍晚,他的房间里。
这位温和的四哥看上去温和依旧,但说出口的话却让我十分伤心失望。
他说:“我是很想陪你去,但最近课业忙,估计抽不出时间。”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完了,谁知几天后,易铭当着父亲的面,主动提出要陪我回一次孤儿院取书,并说自己已经提前完成了多日的课业。
这么想来,他第一个牵起我的手的时候,也是当着父亲的面。
可惜那时候的我很小,又很没有安全感,面对着这样的哥哥,下意识的就以为他是真心对我好,真的喜欢我,于是越发爱黏着他,用易铭后来的话说来,就像牛皮糖一样寸步不离。
当着众人面还好,只剩我们的时候,他就会恢复一贯的冷淡漠然。日子久了,终于有一天我意识到,私下里的易铭可能并不喜欢我这样黏他,我本就对他有些怕、又有些崇拜,很自然,渐渐的我就不再这么跟着他了。
他好似终于缓了口气,与一众兄弟姐妹在一起时,对我越发的亲切。
而这个时候,二哥易柏依取代了易铭的位置,成了每天和我形影不离的那个。只不过顺序有些颠倒,跟着人的那个不再是我。
也正是这个时候,我才算正是融入了易家的大家庭,直到后来,我在众兄弟姐妹里的好人缘,说起来,还要归功于二哥。
还记得小时候,二哥最喜欢抱我坐在他膝盖上,捧着书念给我听。他念的大多是些和国学有关的传统书目,有一次念道“式微式微,胡不归?”二哥对我说,这是他在整部诗经里最喜欢的一句,只一句,就把世态炎凉诠释得淋漓尽致。
我问他是什么意思?他答:“天黑了,为什么还不回去呢?”
那时的我无法理解什么是世态炎凉,只把这句诗的白话意思牢牢记住了。从那以后,只要二哥回来的晚了,我就会打电话对他叫:“式微式微,胡不归?式微式微,胡不归?”
也多亏了这一句,在他后来用枪指着陆峥威胁我和易铭的时候,我才能一横心救他回来。
易家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得不说,与他们自身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在二哥抱着我念完《式微》之后,易铭鬼魅一般出现在露台上,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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