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看到落红飘絮,会不会伤心呢?如果为花之凋谢伤心,会不会为我伤心呢?
他不知道,多愁多病身的文艺女青年崔莺莺今天也病了。
路珞瑜折腾了好久才服侍她睡下,这女孩儿很不安分,非得时不时地叫她几句,结果过去又没什么事。她病得不是多严重,偏偏要做出一副风中残烛的娇弱姿态,按照上海话说,小姑娘有点作。
“红娘,你过来。”
“小姐有何事?”
莺莺咳嗽一声,哀哀怨怨,飘忽的眼神看着帐子,隔了好久,“我这般身子不快呵,你怎么不来看我?”
“小姐你是想张……”
“张甚么?”莺莺声音一下提高好几度。
“我说张着姐姐哩!”珞瑜对小妹妹关怀备至,谁叫自己现在是她丫鬟呢?
过了好久,莺莺又道:“我有一事央求你。”
她明知故问:“什么事?”
“你去与我看一遭张生,看他有什么话说,回来回我话。”
珞瑜也跟着作,“我不去,夫人知道可不是好玩的!”
莺莺靠着枕头坐起来,哪里有半分病态,“好姐姐,我拜你两拜,你就去吧。”
又一个叫姐姐的,路珞瑜含笑点头,“好,我这就去告诉那傻子,我家小姐病得厉害。”
路珞瑜一路往张生住处去,没有敲门,准备按计划在窗户外边戳个洞看。要做偷窥之事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刚蘸了一丢丢唾沫戳破窗户纸,肩膀就被人从后边轻轻拍了一下,珞瑜一个激灵,差点叫出声。
“珞瑜你在做什么?”
路珞瑜看着笑得和弥勒佛般的家伙,恨不得踢他一脚,没好气地扭回头不理他。
卓刀泉有样学样,不过第一次操作失误了,把好好一张窗户纸捅了个大窟窿。可以想到庙里的和尚发现后张生免不了解释赔偿。
珞瑜不想和他挤在一起搞偷窥,直接敲门去了。张生身体差,昨晚气温骤降,真的病了,和衣而卧,面黄肌瘦,听到敲门声忙不迭下床开门。
打开门看到的是红娘,他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
雨后的院落空气带着泥土的气味,清新的风软软,小娘子站在门外屈身行礼,模样娇俏。
“可是小姐让姐姐前来?”
“我家小姐今日粉黛未曾施,念你到如今。”
张生不忧反喜,道:“小姐既然有见怜之心,小生有书纸一简,敢烦姐姐传达。”
“只怕小姐面皮薄,看了要骂我。”
“小生以后多以金帛相报姐姐。”这家伙只能这样说,要他现在给什么实质的报酬做不到,开个空头支票简单。
珞瑜等他写完情书,走前不忘告诫他两句不要堕了志气,以功名为重——她感觉自己现在真和个老妈子似的照顾这两个孩子。
卓刀泉吵着要看张才子写的情书,说要学习学习,珞瑜不给他,他不敢抢,想学张生莺莺叫一声红娘姐姐更不敢,珞瑜说过不喜欢他乱叫。
看他可怜巴巴的,珞瑜把花笺递给他。
“写的什么?”
“珙百拜,奉书芳卿……”
“说人话!”
“哦。就是说:张珙我给你磕头拜会,可爱迷人美丽的小姐啊,自从晚上看到你之后,恨不得魂儿和你同去,一颗心都被你偷走了,你也不传个信来,我伤心得要死。本来以为能和你红尘作伴潇潇洒洒,谁知道你老妈变卦将鸳鸯棒打!让我整天看着你的房间,横不得插上翅膀呼啦啦地飞进去。我想你想得要死,红娘来了,让她传几个字聊表心意,哎呀我病倒了,要小姐可怜可怜我,回封信给我才能起来。如果说的话粗鲁,不要生我气。最后送一首我写的诗给你——「相思恨转添,漫把瑶琴弄。乐事又逢春,芳心尔亦动。此情不可违,虚誉何须奉莫负月华明,且怜花影重」。”
他语气作怪,路珞瑜憋着笑抢过来,不给他看。
“你觉得写得怎么样?”
“很好啊,要是我来写……”
“怎么?”
“双文,俺爱你!双文,俺想你!想你想的睡不着觉!”
路珞瑜看他戏精本质发作,道:“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疯了?以前刚认识你可是矜持的很,不像这么插科打诨。”
大和尚听她说得认真,摸摸脑袋,挺不好意思,“这不是说几句俏皮话缓解气氛嘛,你不爱开玩笑,不喜欢我就不说了。”
路珞瑜朝他笑笑,不置可否,拿着张生的情书去找莺莺去了。
她还是低估了莺莺小姐“作”的下限,可以说是大作——
路珞瑜拿着一纸情书进去,小姐正在睡觉,折腾了一上午,困意上来,靠着个枕头,抱着个枕头,发丝散乱,额角有细细的虚汗。
珞瑜把情书放在她的梳妆盒子上,坐下来摆弄小姐的化妆工具。不得不说审美和时代关系太大,至少莺莺常化的妆在她看来其实是属于浓妆,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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