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楚锦瑶恍然大悟,怪不得楚锦娴的计策失败了,也怪不得这个武夫会带人围到这里。楚锦瑶记得段莹华说过,楚锦妙被长兴侯府关到庄子里,由婆子仆妇严加看管,若是平时便罢了,世道一乱,远离京城的庄子最容易自乱阵脚,楚锦妙由此找到机会逃出来也不难实现。只是楚锦妙身边的那个丫鬟不见了,想必,这个丫鬟也和苏家一样,成了楚锦妙的踏脚石了吧。
关押楚锦妙的庄子和畅和园在同一个方向,而楚锦妙和楚锦瑶凑巧选择同一个村子避乱,这大概就是她们俩的孽缘吧。
就像建兴七年,楚锦瑶和楚锦妙同在那场战乱中出生,同为女孩子,甚至连出生日期也相差无几,赵氏随手一指就指住苏家时,大概那一刻就已经注定,楚锦瑶和楚锦妙,必有今天这一劫。
就如被迫长在同一个地方的禾苗和莠草,养分只有这么多,所以良莠之中只能一个能过得好。前半部分是楚锦妙抢了楚锦瑶的养分,锦衣玉食,万千宠爱,后来楚锦瑶在命定玉佩的帮助下扭转自己的人生,她一步步往上走,直到达到距离天下女子至尊之位仅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她日益强大,楚锦妙就只能在贫困中挣扎着枯萎。现在,楚锦妙积蓄良久,在命运的偏持下给了楚锦瑶致命一击。楚锦瑶如今可谓性命攸关,可是她看着人群对面的那个女子,心绪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她们俩相互折磨这么久,也终于到了彻底了断的时候。
真假千金,真假人生,真假身份,既然只有一个人是真的,那也只有一个人能安安心心地活下去。今日这一局注定你死我活,因为无论谁赢了,都不会放过对方。
“太子妃,请您到后方暂歇片刻,下官这就剿灭这些乱党。”
“乱党?”楚锦瑶不屑地笑了,“你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何必还给自己找这种虚伪的名头。想造反就大大方方地说,我还能高看你一眼。像你这样鬼鬼祟祟,欺软怕硬,外敌在前不思抗敌,反而仗着武力残害手无寸铁的百姓,你的这些行径,不过是个投机小人罢了。”
扈将军没想到一介女流竟然能说出这种铿锵尖锐的话,他以为这种贵族女眷不过是徒有其表的金丝雀,针尖大点的事情就能吓晕过去,谁有权势她们就跟谁。可是方才楚锦娴假扮太子妃引开追兵的时候他吃了一惊,现在听到楚锦瑶的话,扈将军越发意外。
扈将军心中的探究欲愈发浓烈,待他成就霸业,他有足够的时间探究这些娇滴滴的贵族女眷,不过现在,他却不能浪费时间了。
“太子妃好口舌,可是你愿意站在寒风里拖延时间,本将军却没这耐心。来人,去请太子妃过来。”
几个士兵模样的人刚往前走了两步,方才还寂静无声的乡道两边立刻跳出好几个暗卫,像是杀人机器一样收割人命。可是暗卫即便再训练有素也敌不过对方人多,眼看他们且战且退,楚锦瑶默默握紧了袖中冰凉的匕首。
楚锦瑶不由抬头朝苍穹望去,今日风大,万里无云,满天星斗仿佛被寒风擦亮了一般,夜空黑的惊人,星辰也亮的惊人。楚锦瑶在心里道了声抱歉。秦沂,接下来的路,我大概没法陪你走下去了。
愿你早日君临天下,重匡朝政,万国来朝。
楚锦瑶被暗卫密不透风地护在中间,但保护圈却在一点点缩小,楚锦瑶缓慢地坚定地抽出匕首,她眼神平静,仿佛站在富丽堂皇的宫阙深处拨香,又仿佛在众人簇拥中翻看一张仕女图,平静的一如往昔,几乎让人怀疑她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太子妃(锦瑶)!”
人群中惊呼声顿起,楚锦瑶没有理会这些语气各异的呼喊,已经将匕首横在喉咙前。她脖颈修长纤细,只需轻轻一割,便能迅速地结束这条美丽的生命。
皇帝被俘,秦沂就是名正言顺的下一任君王,这是天生就属于他的荣耀。楚锦瑶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阻碍他,哪怕那个人是她自己。
太子妃带着未出世的孩子自刎殉国,这个消息必会极大的刺激民心和军心,秦沂重整军队,讨伐乱党,必然是民之所向。相反,如果有一个被扣押的太子妃,他束手束脚不说,民间也会对东宫多有攻讦,楚锦瑶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暗卫当然知道楚锦瑶要做什么,但是无人阻拦,是他们不忠心吗?显然不是,他们在用命抵挡着前方的刀剑,拼着自己受伤也在保护楚锦瑶。
忠孝同为礼教中最崇高的美名,可是忠却比孝复杂太多。楚锦瑶没有时间再想忠孝这种人生难题,几乎就在她狠下心动手的同一瞬间,突然有凛冽的风声传来,随即,四周响起噗通噗通的倒地声,隐约还有战马打响鼻的声音。
扈将军惊骇地回头:“不可能,为什么没有马蹄声?”
其实扈将军再想想就能明白,对于他这种在底层沉浮的武夫来说很难,但是对于不远处那座经历了许多次鲜血政变的古城来说,如何让马蹄在夜间不发出声音,实在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最简单的,用棉布包着就成。而扈将军的人马还在夜间点着火把,这简直就是明晃晃的靶子。
前后夹击,方才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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