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布娃娃任由米若摆弄的杨柳突然就活了过来,光着脚跑到从里边出来的白大褂医生面前:“医生,郑越他怎么样了?”
先前随救护车一起到达的米若已经帮郑越办好了入院手续,医生摘下了口罩,表情严肃地问杨柳:“你是患者的家属么?我有一些患者病史需要知道。”
“我是他的妻子,有什么需要的你直接问我就行。”杨柳和医生冷静地交流着,俨然没了刚才失了魂的样子。
米若从他们的对话中了解到,郑越从小就有先天性遗传心脏病,平日里没事,就是抵抗力比常人弱一些,米若回忆起郑越总是很苍白的脸,以及李奥奇见到郑越咳嗽时候眼里的担忧。
郑越的心脏病如果动手术的话,难度太大,风险也很大,所以郑家在他小时候一直为他选择的是保守治疗,毕竟郑家的优渥条件能够为他提供最先进的医疗条件,等到郑越长大了,他却不愿意做手术了,不过仰仗于郑越从小到大都很良好的生活习惯,并且按时吃药,所以这么多年来鲜少发病。
一次是在他三岁的时候,郑家之后为他专门投资了一个专科医院。
第二次是在郑越高三的时候,学习压力大导致他在课堂上晕倒,郑家索性就让他休学,然后动用关系把他送进了大学。
上一次是五年前,说道这儿的时候,杨柳有些自责,上次是她因为郑越不能陪着她横穿撒哈拉而与他斗气,眼睁睁地看着郑越在他面前倒下去,那次是最严重的一次,直接把杨柳吓得半死。
然后就是这一次,原因未明。
医生听完了米若详尽的讲述,点点头:“患者现在经过抢救,情况已经基本稳定下来。”
米若瞬间松了口气,她看到杨柳的肩膀也瞬间放松了下来,可下一秒,医生的话又瞬间让他绷紧了神经:“但是患者的情况仍然不容乐观 ,你也知道,这些年他一直进行的是保守治疗,可保守治疗只是压制病情,随着他身体机能和年龄阶段的变化,这颗定/时炸/弹随时都会爆炸,现在,他必须得准备进行手术了。”
“医生,现在的手术技术与条件应该进步很多了吧?他手术失败的概率有多小?”杨柳的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医生愣了,他每天都会被许多病人家属带着希冀小心翼翼地问,手术成功的概率有多大,可是这个女孩儿问的是手术失败的概率有多小,这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连先前准备好的模式化的安抚已经没了用:“唔,这个我们稍后会组建专家组探讨一下。”
“好,谢谢。”杨柳抬头问医生:“他现在被送去特护病房了么?我可以进去看他了么?”
医生点点头:“可以,不过他现在还在昏迷当中。”
杨柳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医生:“大夫,请问我要处理脚上的伤应该去哪个科室?他看到我这样会担心的。”
那个高大的男医生低头一看杨柳的脚,麻木的表情就涌上了一抹同情:“你不用过去另外挂号了,我带你过去吧。”
“谢谢。”杨柳对他道了谢,转头向着米若:“小米,麻烦在这儿帮我看着点。我不放心。”
“好。”米若看着杨柳离开的背影,她的脊背笔直,步伐有力,看起来格外地坚强。
“米若!”李奥奇一边呼喊着,一边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接到米若的电话,他就让纪烨开车送他过来了,纪烨去停车场找车位停车,李奥奇等不及,直接跑了过来。
米若见到李奥奇身影的瞬间,顿时就哭了出来:“师兄。”
李奥奇被她的泪水吓坏了:“若若,没事儿吧?越哥没事儿吧。”
米若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在人来人往医院走廊,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很显眼,看起来很傻,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住,方才一个人发现郑越昏迷不醒的时候,她得忙着查看情况给他喂药,来不及哭,后来在杨柳面前,得安慰杨柳,也不敢哭,现在终于李奥奇来了,有人能倾听她的委屈与难受了,所有的情绪顷刻间爆发出来。
李奥奇被米若的泪水给吓了一跳,很快就感觉到自己的右边的肩膀一沉,耳根处传来米若闷闷的声音:“师兄,你的肩膀借给我靠靠,就五分钟。”
努力地放松自己的肩膀,让米若靠着可以舒服一点,米若被吓坏了,身体在微微地颤抖着,李奥奇的手环抱住她的肩膀,才终于没有在抖。
右肩膀的布料很快就湿润了,李奥奇知道米若还在哭,一边哭一边还在语无伦次地说话:“师兄,好可怕,我一进去,越哥就躺在地上我吓坏了,打了120,然后给你打电话,你不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对不起对不起。”李奥奇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给她安抚:“没事儿了,现在没事儿了。”
“如果越哥真有什么事情怎么办啊?杨柳怎么办啊?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今天杨柳都去看婚纱了。我心里好难受啊。”
李奥奇摸摸米若的头发:“没事儿的,一定会没事儿的,越哥他们家超级有钱,肯定能给他请到世界上最好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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