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延兴面露喜色,再次吩咐道:“再用力一些!”
朱彤正在为自己的失手而懊恼呢,闻言再次提起横刀,双手握住刀柄,重重地扎了下去。这次朱彤用足了力,在大力之下,那横刀径直切入铁片,刀尖从铁片背面贯穿而出。可才露出个刀尖,就被卡住,无法前进。
这算是扎透了吗?朱彤可不这么觉得。若是在战场上,这也就是点皮外伤,跟刮擦一个级别,要制敌于死地,至少得穿过去五寸或者一尺才行。他手上再一用力,将横刀往下压,铁片也被明显压弯了,刀尖却依旧被卡得死死的,没有多透出来一份。一时间,他有点恼了,用脚踏在铁片上,试图将横刀抽出来,抽了一下,竟然也没有抽动!这刀卡得竟然这么牢?他心里暗暗吃惊,脸上却挂不住了。
他脸上一抽,两个脚都踩了上去,双手握着刀柄,往上猛提,却依旧没有动作。不得已,只能前后摇动,摇了几下,才将横刀拔了出来。拔出之后,又要再扎。却是王延兴止住了他:“大个不要扎了,再扎,可要伤到横刀了!”
朱彤脸上一红,停了下来:“衙内!不是某力气小,是这铁片子着实太结实了些!”
“结实才好!”王延兴一脸欣喜道,他捡起被朱彤戳坏的那片甲页和手中那片尚好的甲页,扬了扬,“我正想,要不要把这两片给你,好让你衬在你的甲上呢?”
朱彤登时将适才的不忿丢到一边,大喜地伸出手来道:“那好啊!衙内,可不要骗我!”
看到朱彤这小孩子般的性格,王延兴也是不禁莞尔。不过,也由不得朱彤不欢喜,铁甲可不是一般兵士所能拥有的。他虽然身为牙兵,也配有锋利的横刀,可身上所穿的甲,也不过是硬皮甲罢了,防一防流矢还行,要遇上横刀猛刺,那也就是个聊胜于无的东西,可若有了这甲页增强,那效果可就不同了。
一旁的胡茂见状,眼盼盼地看过来,明显也是动心了,他弱弱地说道:“衙内,我也有横刀,让我也试试铁甲好不?”
王延兴一听,乐了,可他还没答话呢,朱彤就开腔了:“你这贼猫儿,一边去!就你那力气,还是省省吧!”
胡茂撇撇嘴,知道自己的力气却是比不上朱彤这大个子,可他也不灰心,作势要再说。
王延兴心情大好地说道:“猫儿不要担心!我这次试做这些甲页,本来就是要给你们用的。”王延兴将手里的两片甲页先递给朱彤,“这两片,你先拿着。再留下十片做后续的测试,其余的,罗大匠,你安排几个人,将甲页用沙子擦干净,然后给邹都头送过去吧!让他安排这些甲页的用途!”
这边,罗二依言安排了两个杂工,将剩余片甲页拿去清洗,王延兴拿了十片了,让胡茂包好,叫上章大炉,一起去实验室。
这样整出来的甲页材质到底如何,单凭这么戳一下,只能形成一个能用和不能用的定性的结论,具体的性能如何,还是要通过力学实验来进行测定。当然,就现在这样的条件下,所谓力学实验所能形成的结论,也只是一个粗略的的结果。
王延兴更在意的是,他想要让更多的人,能形成一种通过实验来分析材料性能的思维,学习以数据来说话的方式。可惜的是,每个人的悟性是不同的,对试验、数字的兴趣也是不同的。那二十几个奴婢中,数学还能过得去的,也就是四个人,在其中挑了一个性子沉稳一点的,叫王忠亭,再搭一个成绩一般,不过字写的还可以的王忠选,协助章大炉和王延路一起做试验,做记录。
只是王延路还要掌管铁场的后勤,事务本来就多,这实验室的事,也只能是暂时兼顾。无奈之下,王延兴把希望放在了十四岁的王忠亭和十二岁的王忠选身上,就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耐心,等他们慢慢地长大……
冷眼看着,两个小孩用钢锯一点一点地将铁片锯成等宽的条状,然后分别装到粗糙的仪器上进行测试。然后再将数据填写在表格中……
两个小孩都很卖力,虽然他们还不懂自己所做的事情的意义所在,确是足够的认真。
暂时,也只能先这样了。
第一项是硬度测试,将金刚石镶嵌在测量头上,再将测量头压在试件上,再在测量头上加上配重,测量头被压住下行的距离,经过杠杆连接杆,放大到一侧的测表的刻度上,刻度的变化值,便记录下来,作为这个试件的检测值。随机挑选三个位置测量后,取平均值,便是此次检测的硬度值了。
第二项检测值,是抗剪强度,用的是加了不同配重的摆锤撞击固定的试片,以弯折、断裂所用的配重重量作为抗剪强度的测量值……
第三项是新加进去的,拉伸试验。试片一头被粗实的环扣安装在铁质基座上,另一头,也用环扣连接在卡扣上,再将配重加在一比十的杠杆的一头,再将配重端的重量与位移量记录在卷筒上,便可得到拉伸曲线。当然,铸铁的韧性很差,记录曲线也没有意义,只需要记录配重量就可以了;可对钢来说,这个曲线的意义却很大。
好吧……其中的意义,跟这帮人现在说不清楚,先让他们生搬硬套地做试验,记录数据吧。
守着他们将这次的试片的三个试验各做了一遍,过程中也没有出现大的疏漏,便拿了数据跟之前的灰口铁和几次的苏钢样本的数据做比较,跟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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