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久阑到了落地轩窗前,拉开了镂空雕花的窗门,带着云朵明目张胆的,就从窗户踱步进了薄久夜最引以重视的书房。
进到书房后,薄久阑便将云朵搁到了一张太师椅上,自个儿则坐到了云朵比邻的另一太师椅上,两个人中间,只被一小小的四方小几所隔。
落地后踏实感,让云朵的精神下意识的放松了不少,蚕丝被虽然十分透气清爽,但她仍觉得憋闷,几乎是刚一落座,就迫不及待的从被子里,将自己的脑袋探了出来。
这一番闹腾,她脑袋上的头发,着实乱的厉害了,像个蓬蓬乱的鸟窝一样。
她自个儿是没有发现,只顾把手从被子里赶紧抽出来,好拂去挡在脸上的发丝。
一边儿坐着的薄久阑却是瞧见了。
向来没什么情绪的他,眸底竟蕴出了一丝绵软的笑意。
两人这才刚一落座,书房连着的,只隔了一道薄薄的暗门外的客厅里,淅淅沥沥的就传来了女子哭哭啼啼的声音。
“大哥,云惜不懂,大哥到底是听了哪个小狐狸-精的挑唆,要把自己的亲妹妹带到这里私下审讯!”
厅堂里,薄云惜坐在厅中会客时,所用的那一排太师椅中,右手边儿最前面的一把。
不过一个多月不见,她这位昔日在京都风光无限的第一世家女,却已经落拓的令人唏嘘。
虽然仍是一身的穿金戴银,宝石不少,可那消瘦蜡黄的小脸儿,萎靡不济的精神面貌,还有一只已经乌青的眼睛,都在昭示着,她现在已经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落拓世家小姐。
此时,她还捏着一方手帕,抹着眼泪。
这要是搁在以前,她那张天生丽质的脸蛋儿这么一哭,肯定不知道多少的王孙公子哥儿要跟着心碎了。
可如今她这嘤嘤啜泣的样子,简直只能用粗鄙丑陋来形容。
实在,是让人怜惜不起来啊……
薄久夜略带慵懒的坐在厅堂正中上的主位上,左手撑在手边儿的小几桌面上,支着半张脸,右手,则搁放在太师椅的扶手上。
右手的五指指尖,在很有规律的,敲击着扶手。
敲击出的声响不大,但是,却很能让气氛轻易的,变得紧张沉闷起来。
简直,宛如调节气氛的调剂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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