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类拔萃或是远超他们的人,总是宽容的可怕。纵使知道接下来的考教和案件尸骨有关,也不说什么有辱斯文,反而颇为期待宋却能带来什么新的东西。
天子在上,提点刑狱司的几位官员自然不可能真刀真枪地把尸体搬上来,便派了几位经验丰富的官员上来口头考教。
这几人都是办实事的,虽然不像宋却那样用心,多年经验下来也确实总结出了一些经验。为首的那个年纪最长,问道:“如何查验尸体所受暗伤?”
宋却眼珠一转,便知他口中暗伤是指所谓皮下出血,道:“取尚未成熟的梅果,盐水浸泡,呈青白色后压成肉酱,敷于尸表,血痕自现。亦可烧炕置尸,回温后用酒醋洗罨,血痕亦显。若是骨伤,一把油伞可验,伤痕不清者,再加诸白梅与酒醋。”
那官员虽知酒醋洗罨之法,对其他的却是闻所未闻,一时之间不知该判他答对还是答错。
天子微微挑眉,意识到了问题所在,验尸一道口述难以考教,而且宋却有其过人之处,这些官员还真未必胜过他。这么想着,天子下了个决定:“将司内无主之尸与仵作召来,让宋子授现场看验,所能验出死因,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天子发话,其他人哪敢反驳?台下人虽有些哗然,到底不敢跳出来唱反调。
等待的过程宋却也没闲着,他和另一个稍微年轻点的官员讨论起了检验溺水的方法。
那官员道:“最有效的还是颅骨灌水验沙法,溺水而亡的人在水中挣扎呼吸,会吸入许多泥沙,若是死后才被抛尸水中,自然就不会吸入水,从而没有泥沙。”
宋却道:“确实有些参考性,但不可妄断。若沉尸水域清澈,就算是生前溺死,颅骨灌水检验也未必会有泥沙。若水域混浊,耳道鼻道天然是通的,就算是死后投入水中,亦有泥沙随水进入。若以这种方法判断,太过牵强。”
宋却这话通俗易懂,别说有经验的提刑司官员了,便是底下的学子也听明白了,还有人跟着思考起来该怎么判断。
那官员道:“依你之见,应当如何?”
宋却没一上来就说剖尸的事,这点可以徐徐而图之,只道:“泥沙之法可做参考,在此基础上,口鼻内有大量泡沫涌出者为生前溺死,泡沫因吸入溺液而生,若是死后投水则泡沫难生。”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这个世界应该就结束啦
第47章 尸骨含冤(二十三)
等着仵作和无主之尸的过程里, 提刑司的官员已经和宋却讨论了几个来回。
宋却所用的法子说不上古怪, 但有许多是闻所未闻的操作,可见他言之凿凿, 神态坦然,提刑司的官员们心里先信了六分,竟比台下众人更期待起宋却待会儿的表现。若宋却那些法子真有效果, 最高兴的便是他们。
提刑司里的仵作和差人带着几具尸体赶到了现场,一股难闻的尸臭味在现场蔓延开来。虽说现场开阔, 比在封闭空间里要好上许多,但还是难以忽视那股气味。
先前的讨论里, 宋却提了一嘴几个方子, 上座的天子很是配合,叫人抓了药来, 此刻刚好派上用场。虽不能说将味道消除的干干净净,但也算让人立竿见影地舒坦起来了。
腌制好的白梅和酒醋都在一边,新制的油纸伞也有人呈上, 仵作在一旁整好衣袖,只等宋却的指挥。
宋却上前,仵作先掀开了第一具尸体上裹盖的白布, 尸体上有些发紫黑的淤青。宋却知道现在不是做更全面检查的时候,只要他能证明自己方法的正确,有的是机会为这些无主冤魂查明真相。
宋却请仵作将尸身放到地上,自己将油纸伞撑开,今日是个大晴天, 阳光极好。宋却举着伞,光透过伞照射到尸体上,尸体骨骼生前受伤所造成的血浸显了出来,一旁的仵作瞪大了眼睛。那些官员们没少做检验官的活,当下也不嫌弃,凑了过来。
“竟真有血痕!”
“先验一圈才能判定,若是用了油纸伞都有这痕迹,便不能说明什么。”
“你看这痕迹并不固定,出现的位置也符合尸表验伤的结果,这可怜的小妇人下半身受的棍伤极多,骨伤也多半在此,是完全符合的。”
宋却微微一笑,并不在意几位大人的争论,转过头吩咐仵作将白梅肉酱敷在刚刚几处浮现血痕的尸表上。待宋却回过头来,眼看着他们争的面红耳赤,全然不顾天子在上,竟是要大打出手起来,宋却才道:“几位大人,可否随宋某去探查下一具尸体?”
那几人才反应过来现下是个什么场景,有些尴尬地应声。
下一具尸体毒发的症状极其明显,宋却拿着把伞在他周围走了一圈也未显出像上一具女尸一样的血痕,那位生性严谨的大人闭了嘴。
接下来几具尸体宋却都一一验过,那些死因明显的,宋却用一把油纸伞测出的暗伤证明了他的方法,那些死因不明显的,宋却则用这把油纸伞帮了忙。
仵作听从宋却的吩咐,跟在他身后给那些尸体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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