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起我的一缕头发,低头轻笑:“我怎么可能在房里放真正开锋过的凶器?
绯,你没有自伤的权利,你的身体,你的心都必须得是我的,得到你的心的慎已经在这里了,紫,我们这就回去,给他最终的惩罚。“
我顺着他的手指望去,那是一个十分常见的瓷质器皿,那明明很温和的白底绿边的掐丝珐琅忽然刺痛我的眼睛,鼻端的酸涩源源不断地涌上来,眼前浮起的泪水让我想要抬头,不让眼泪流下来,可是视线却一步也不忍心离开那容器。
“那是慎的骨灰,”他的声音放低,“他的愿望,一直是和你在一起,我承诺了他,让他在你身边,但是,你不能再爱他。”
他的骨灰!
伸出手,想要碰起它,可是手颤抖得这样厉害,感觉每根骨头、每条神经都片片段段地碎裂殆尽,最后,我竟是笑出了声音来:“我们去京,告诉我,是谁杀了慎。”
“真想知道?”他嘲弄地看着我,“你恨杀了慎的人,很不得把那个人碎尸万段,是吧?”
他这样有圈套的问句,他以为我听不出么?或许我很喜欢慎,可是我骨子里的血还是冷的:“是谁?是你很想除掉的人吧,或许那个人对我没有太多的防备,你又准备借刀杀人了吧?”
他笑起来,邪佞地:“我只是想看看,你知道杀害你此前所爱的男人的人是你父亲和紫之后,你会怎样对待他们。”
父亲和紫!他们恨我的所谓忤逆和背叛,就残忍地报复在了慎的身上!
“紫现在被囚禁着,要杀了他很容易,知道吗?如果你需要的话,尽管杀了他吧。”
“你太善于欺骗了,所以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了啊,在原业平。”我不能太相信他的,在明石枫和近卫紫之间,我宁愿相信紫,因为他不曾欺骗过我,尽管他也只是个残忍冷漠的人。
他忽然严肃起面孔对我说:“以天照大神的名义起誓,如果我这次骗了你,就让我永远失去一切。”
“誓言是不可信的,如果你和二条皇后之间有永恒不变的誓言,那为什么没有兑现呢?”这世间除了慎,没有人是真正可以让我全部信赖的。
“你去吧,问问紫,他有他的骄傲,不会否认他和你父亲联手杀了慎的事实。
我们该准备上岸了。“
虽然嘴上说不相信他的话,但我明白,如果不是有信心,他不会要我去和紫对质,所以我决定再度回到那个充斥着噩梦的地方。
坐在轿车内,想起几个月前莲司带我来到日本的情形,在最初我根本想不到,我会在这里找到我黑暗的过往,我从来不曾天真纯稚的童年,还有我最最重视的人。
车子开过一个水池,里面的荷花居然已经开了,白色的莲花,想起少年时代的慎穿着简单的衬衣,表情雀跃地对着我笑:“小雪,你最喜欢的莲。”
那双灰色的眼睛,就这样闪过我眼前,我明白,这一世,我已经深深欠了他——在他最后的时刻我才想起了他,他没有清醒地听到过我对他说的,我想要兑现我们对彼此的承诺。
“我想起千年以前我为你采莲花时,你的样子。”身边人却不是慎。
留恋地看了白莲一眼:“你和慎最大的不同,在于你对感情的粗暴。你为高子做过什么呢?霸道地强占她,然后霸道地采下莲花,而慎一直在等我,温柔耐心地,为了我他种了一池的莲花。”
他忽然沉默不语,而道路开始熟悉起来,路的尽头就是我极度渴望逃离的京,我居然又要来到这里!
眼前掠过初见紫时候的景象,事实上与慎的感情是细水长流出来的,而对紫,心里是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可是我永远不会忘记他拿慎来威胁我,和他对慎的残忍。
“我陪你下去吧。”他说。
我摇头,我不想多待在这个人身边,下意识地抱紧慎的骨灰盒,一步一步地,走向我曾经的地狱。
潮湿阴暗的地下,我这样缓缓地走着,随着平缓走道的坡度逐渐下陷,面前忽然是一点光亮。那光芒很微弱,但我的眼睛仍然不那么能够适应:“绯殿,你终于回来了……”
极端好听的清泉般温和又华丽的声音,如此熟悉,却又冷漠:“冷泉,你到底是谁那边的人呢?”
想起莲司去青森的那天早晨,冷泉眼底瞬间爆发的光华,还有他那声音与面孔极端不符的特质,难道——“你是我认识的某个人?!”
摇头,眼前不断掠过的张张面孔里并没有他,是我多心了吧?
他的脸隐匿在暗处,但是呼吸声顿了顿:“你错了,我就是冷泉,只不过我所效忠的对象并不是你。”
“是明石枫——不,是在原业平吧?否则他不会这样放心让我一个人下来的,而紫那样欠缺安全感的人,并不会轻易把他的地下处所告诉别人。”
他走到光亮之中,真正的属于在原业平的面孔就这样突然显现在我眼前!
明石枫现在的面孔也不过是因为在原业平的气质而与他有几分相象而已,可是冷泉的面孔,怎么可以这么像那个男人?!
他快步走向我:“绯殿,杀死紫,你就可以报他杀朱雀大人的仇,你也可以洗雪被他玷污的怨恨,不是吗?”
“别靠近我!”我退后两步,“你和在原业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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