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着很多潜在的和表面的问题,但这仍旧不能妨碍司马炎的热情,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更不用说新皇帝了。晋武帝司马炎刚从曹氏手里接过大权,自然是要全身心地干出点事业,除了稳固政权以外,还需要有一记大手笔方能真正确立权威。但问题也随之而来,当真正做完一件大事,之后的心理变化是人所始料未及的,而一件大事终了也并不能阻止其他大事的发生。
摆在西晋王朝面前的首要大事就是国家统一,易言之便是消灭孙吴。
对此,竹林七贤之一的山涛曾有论断,据他说古往今来只有圣人才能做到内外皆无忧患,如果不是圣人,那么外部威胁解除之后,内部的问题肯定就会显现,就西晋王朝当时的局势,留着孙吴作为警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种说法本身并不具有代表性和一般性,但司马政权的走势却真的被山涛言中,孙吴的亡国标志着晋王朝正式走上了下坡路。
这一标志出现在280年,那已是司马炎登基后的第十五个年头。
十五年不论是对于个人还是对于一个王朝,都是一个漫长的时期。
当时的孙吴因为末帝孙皓的残暴统治已走到了穷途末路,但所幸有长江这道天然屏障,并不致很快亡国,为此,晋王朝等了十五年。
和一些自主创业的王朝不同的是,西晋并没有励精图治的阶段,即便是刚立国,朝堂上下洋溢的也不是如何改善民生、强国强政的氛围,反倒是各种勾心斗角。
这种现象倒也不难理解,本身就是靠着阴谋诡计上位的,上位之后能自动漂白的人能有几个,多数会变得更加阴险。
皇帝司马炎与弟弟司马攸之间首先就不能完全亲密无间,至于权臣之间更是明争暗斗,里面斗的最凶的就属贾充和任恺。
贾充在朝堂上是个极其特别的存在,毫不夸张的说,没有贾充也许就没有后来的晋王朝,但不喜欢他的人也许更多。这牵涉到一段往事,一段司马家族永远铭记但又非常忌讳的往事。
260年,曹魏皇帝曹髦不堪忍受司马昭的压制,愤然率领皇宫的禁卫武士和奴仆侍从杀到了司马昭的住处,当时司马昭的弟弟时任骑兵指挥官的司马伷被皇帝的威严吓退,曹髦几乎如履平地般到了司马昭府内,誓要手刃仇人,司马昭府中官兵虽多,却无人胆敢上前阻止,曹髦越发有恃无恐,加上他本就年轻气盛(年方二十),拿着佩剑大声叫嚣。司马昭早就获知消息,眼见局势不利,吓得不敢露面。
值此紧要关头,时任中央军事总监的贾充挺身而出,但他也不敢亲手轼君,便蛊惑太子宫的随从成济,成济一时头脑发热,伸出长矛将曹髦刺死。当然后来成济并没有得到贾充许诺的赏赐,而是被屠全族。至于贾充本人,则从此得到司马家族的厚爱,官位一升再升,到司马炎称帝之后,已是国家一级上将(车骑将军)、最高行政长官。
当时的全国武装部队总司令、太子师傅荀顗,高级咨询官、副总立法长荀勖,以及南越兵团指挥官冯紞与贾充臭味相投,都是些钻营狡诈之辈,在朝廷组成一个小集团,在民间的口碑极低,一些官员也公开表示嫌弃,同为朝廷高级咨询官的任恺、裴楷和洛阳市长庾纯是其中的代表,他们两方之间的较量也成了晋王朝的日常。
那么皇帝与臣子之间是否和谐呢?答案是否定的。司马炎对于有兵权的大臣尤为忌惮,稍有风吹草动就要暴走,即便是元老级重臣石苞,也不例外。
268年,时任晋王朝最高指挥官的石苞长久以来镇守淮南,声望极盛,淮北监军王琛出于极卑劣的目的,上书诬陷石苞与孙吴勾结,碰巧孙吴率军侵略之时,石苞修筑城垒截断了附近的河流用以自保,司马炎顿起疑心,不顾中央禁军总监羊祜的劝告毅然免除了石苞的职位,命义阳王司马望前去攻击。石苞的秘书孙铄是汝阴王司马骏的好友,司马骏告诉孙铄不要卷入这场灾祸,孙铄平日里受到领导的不少恩惠,不肯独自避祸,建议石苞迅速离开军队,然后步行到驿马车站等候降罪,石苞以此保得一命,晋王朝也躲过一次浩劫,不然在与孙吴的国境线上展开内战,后果不堪设想。
常言说:“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千里长的堤坝自然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蚁穴而立刻崩塌,但如果长期不能受到控制,总有一天会毁在蚂蚁身上。晋王朝后期的分崩离析与前期这些大大小小的“蚁穴”是脱不了干系的,君臣之间的猜忌不过是冰山一角,时间越久,暴露的问题也就越多越大。
在问题集中暴发之前,司马炎至少是安全的,他仍是九五之尊,只不过给子孙们埋下了危机的种子。
266年1月27日,这一天杨文宗如果尚在人世,心情一定特别激动,因为他的女儿杨艳被立为晋王朝的皇后。
武元皇后(死后的谥号)杨艳自幼父母双亡,所幸有个好舅舅,舅妈对她也非常好,因此得以像正常家庭的孩子一样健康成长,嫁给司马炎之后,深得其欢心,一共生育了三子三女,三位公主在史册上并没有留下太多印记,长子司马轨两岁的时候就夭折了,小儿子司马柬比较内秀,虽有些才干,但比较木讷,并没有太高的声誉,至于次子司马衷,那可了不起,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白痴皇帝。
司马衷与内秀的弟弟司马柬有着很大的区别,他是真的傻,傻到会问池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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