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锦媗只好请了,带着他往后院走去。
走了一会儿,四下无杂人时,她便道:“人传雪公子清心寡欲,不理俗事,如今却两次上门造访,当真叫人受宠若惊呀。不知有何贵干?”
赫连雪清冷道:“自然是有些事想请教华小姐,还请解答。”
“我有义务必须解答吗?”华锦媗反问。
赫连雪恍若未闻,径自道:“昨日华水苏之事,可是小姐所为?”
“雪公子为何不去问你家无所不能的国师大人呢?”
“我自然是先问了先生,但他不答,只是一如既往的爱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话?”
“小姐无需知道。”
“真是好笑。”华锦媗断然道,语气中含着冷然轻蔑,“雪公子想问我就得答,我问你倒可以不答?”
赫连雪瞳孔眼色微微变深,回道:“先生说我最好别知道免得徒增自卑。”
华锦媗一愣,忍不住掩嘴笑出声,可惜笑得再好听,落在这位雪公子眼中只会徒增恼怒,他冷冷道:“不知小姐笑什么?”
“国师大人说话可真风趣。不过也只有他下,换作他人可没胆这样说呀。”
赫连雪道:“小姐谦虚了,我们七年前相见,你便已有这个胆。”
华锦媗微微抬起头,眼中仍有一抹讥笑,“赫连雪,莫非你想拿这件事向帝后邀功轮赏吗?”
赫连雪如受侮辱般,嗓音幽冷带笑:“我还不至于那般无聊。只是好奇到底是谁出手,不仅让我束手无策,甚至察觉不出!”
“一山还比一山高,你自恃甚高的这一点倒真是丝毫未变呀?”华锦媗掠了一把额前碎发,双瞳之中笑意深不见底,她此刻没有画任何花钿做掩盖,让赫连雪终于看见她眉间有着一点鲜红如血的朱砂!
赫连雪低声惊呼道:“你……你什么时候……”
不对,他回忆着小时候与她几次见面,他们初次见面是因为凤火王破了明校鬼打墙的事,那时垂髫的她额头总是覆着厚厚的发,低调无名,他把注意力全放凤金猊和陆宝玉两人身上了,虽然射箭比赛他曾怀疑过,可又被她巧言绕开,至今仍有很多疑点未解……此刻,他恍然大悟。
他凌厉的目光随即扫至她面上,缓缓的道:“华小姐可真是藏而不露呀!”
华锦媗泰然自若道;“谬赞了。本小姐只是觉得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所以需要时刻保持低调内敛的态度,免得高调受捧惯了,突然被人当着眼皮耍了几遭,定是要自卑难过了。”
赫连雪的脸色沉了沉,“多谢华小姐赐教!”然后拂袖离去,显然成功被激恼了。
华锦媗扬声道:“慢走不送。”见他怒火攻心,竟忘了自身素来的完美形象唤屈膝恭送的甘蓝甘宁起身,她再度轻笑。
甘蓝和甘宁连忙走来。甘蓝道:“小姐和赫连雪说了什么?竟激得他如此恼怒?”
华锦媗无辜道:“事实太伤人。哎……做人抗压性一定要好呀,不然情绪大起甚是伤身呀。”
国辅府内。
五姨娘的庭院内传来一阵哭天抢地、哀嚎痛哭的女人叫喊声,紧接着华国辅早已失去耐心地斥骂,“哭,你还有脸哭?我国辅府的名声全被你这贱人给毁了!现在我一入朝,多少人拿着鄙夷嗤笑的眼神看我?阮清,你教得一个好女儿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竟给我丢脸!”
五姨娘忙道:“老爷您消消气,先想想水苏得怎么想办法挽回名声才好,否则日后还怎么嫁个高门户呀?”
华国辅看着痛哭鼻涕的华水苏,恼怒道:“还想嫁高门户?她昨天闹的笑话是满城皆知,有人肯娶都算好了,还想嫁什么高门户?”被这样一骂,华水苏就又大哭大叫,闹着说是华锦媗陷害她的。
一提到华锦媗,他还顺带想起华凤池这两个孩子——“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居然为了你这上不了台面的贱人,把他们两个给赶出国辅府。”这些年,华凤池水高船涨的成就已让他悔恨不已,昨日就连华锦媗都能让帝后大肆褒奖,还当中试探熙太子是否有意,这些即便是华淑荣伺候了帝后十几年都未有的待遇。
五姨娘听华国辅这样说,连忙安抚华水苏的哭闹,赶紧打圆场,唯恐华国辅怒得再伤五房。
这边五房的风波闹得全府皆知,大房那边的华淑荣亦是恼怒的再次摔打,二房的人始终维持事不关己的姿态旁观,而三房这边——
华吟佳回府后,回想起宫宴上那些明刀暗箭还有鼠患的事,就忍不住拉着自家娘亲吓得面色苍白。
三姨娘拉着她敦敦教诲:“所以娘总是告诉你别去攀高枝,凡事忍耐。伴君如伴虎,那些权势越高的人就斗得越狠,稍有不慎就引祸上身。”
华吟佳点头。国辅府子女众多,却言行举止各不一,这都得看其母的性情与生养。
华吟佳拍着心口道:“真不知六妹怎么会搅成那样?原本好好的宫宴,突然间被三公主和陆小姐她们逮着她抢七妹衣服的事不放,后面又突然浑身奇臭,甚至引来老鼠霍乱宫廷,惹得龙颜大怒。”
三姨娘半垂眼帘,道:“那都是华水苏自作孽不可活。”
“母亲,莫非您知道什么吗?”华吟佳错愕地看着面色沉重的三姨娘。
三姨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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