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站的盖子被掀开一角之后,雷鸣回过头来再看加油站里的人和事,感觉一切都显得那么势利和虚伪。大货车进站时那堆满笑容的热情,摩托车加油时的不理不睬,小货车加油时的怠慢……简直是**裸的人性表情包!真没想到,表面平静的加油站暗地里可谓是气象万千。
夜间值班时的贪婪,清晨溜进车棚时的遮遮掩掩,一切都在站长上班前结束,恢复到正常状态。雷鸣吃惊的是她们在布满大厅和院落的监控下还如此肆无忌惮,何况看监控录像是站长每天必修的课程,但站长好像丝毫没有发现这一幕。难道站长会无所谓?以雷鸣对站长的了解绝不会,平日里斤斤计较,一点小事也会说个不完的人心胸不会太宽,更何况她们如此明目张胆的在他眼皮底下做动作,完全没将他放在眼里,以站长的个性肯定受不了的。雷鸣记得有几次站长在录像里看见有人在吃东西,当时就扣分并罚款了,尽管她们一再解释东西是司机送给她们的,站长还是毫不留情的处罚了。每天拿走一百多元的货物,想想站长的反应能会是无动于衷?这只能有两种解释,要么站长有什么把柄落在她们手中,以至于她们毫无顾忌,要么是站长参与了其中!
雷鸣暗地里又观察了几天,感觉站长与她们狼狈为奸的可能性不大。每次站长加油送东西时,账目算得很仔细,绝对没有少的,站长偶尔还检查一下其它人有没有少送的。而且雷鸣发现只要站长在,其它人都很正规,丝毫不敢做多余的动作。联想着平日里她们对站长的态度,以及站长对她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雷鸣越发感觉站长有什么被她们拿捏着。
并不是雷鸣刻意地去留意她们,这就应了那句古话“旁观者清。”既然秘密不再,一切都如剥光衣服似的,变成**裸了。掩饰的再好,在明白人眼中就如同看戏。雷鸣心中不时冒出“欲盖弥彰”的字眼。饶是雷鸣每天按照自己的节奏紧张工作着,尽量不去想、不去看,但就这么大的地方,双方的一主一动都脱离不了对方的视线,再怎么回避也无济于事。甚至在结账时,自己也尽可能的站在外面,免得她们嫌他碍事,像防贼一样防他。但雷鸣闭上眼睛也能想象出她们的贪婪,表情上不自禁的流露出对她们的鄙夷。
而更令雷鸣纠结的是,随着公司的优惠活动加大,那些原本在工地拉货的小货车,也纳入了被优惠的行列。早晨他们来加油时,依然远远的喊着“雷站长。”亲热的和雷鸣打着招呼。当雷鸣告诉他们有优惠时,自然都很高兴。对雷鸣说他们车油箱小从来没有享受过加油站的优惠政策。虽然这之前,雷鸣试着让他们顺便带一只塑桶壶放在车上,差得不多时可加在桶里,只要达到指定的升数就能领到东西。但那时优惠少,他们也嫌麻烦,多数人也就算了。如今,基本上都可以达到要求了,雷鸣也为他们高兴,但麻烦也由此而产生了。
每次加好油,处于对雷鸣的信任,他们都习惯性地问自己能领多少钱的东西。雷鸣开始时并没在意,就算好告诉他们,有时一加好油,自己就主动的算好并告诉他们该领多少钱东西。让雷鸣没想到的是,一次雷鸣像往常加好油,然后告诉司机到大厅领多少钱东西时,回头瞥见王班长面无表情的站在自己身后。当时就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感觉得罪她了,果然一早晨,王班长一脸的冷若冰霜。
在随后的几天里,和程姐、尹姐上班时,都遇到过相似的情形。雷鸣估计是司机们感觉少算了就跟她们计较起来,引起了她们的怀疑,但她们又不能明说什么。只是雷鸣从她们对自己的情绪中体会出一丝冷意,连一向健谈的尹姐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和雷鸣八卦了。
“你数学学得不错呀?怎么没考上大学?”憋了很久的尹姐还是忍不住冷嘲热讽起来。“还可以吧。”雷鸣假装糊涂的笑笑。于是整晚尹姐便再也不同雷鸣说话。程姐更是表现的很急躁,“你不要瞎算,好几次都算错了,我用计算器算得一清二楚得!”趁着休息的空闲,程姐指责着。倒是符合私下里人们叫她程大炮的性格。“是吗,计算器也常有算错的时候呀!”雷鸣毫不留情的讥讽着她。大炮便成了哑炮。
雷鸣很清楚,这样一来,自己会成为公敌的。在一起上班的时间会更难熬。其实雷鸣的初衷也不是故意和她们对着干,只是自己的好心无意中得罪了她们。想想那些对自己信任的无辜司机们,能睁眼说瞎话吗?雷鸣并不想做什么揭露黑暗的英雄!也不想挡人家财路,只要不涉及到自己就行。雷鸣暗暗打定主意,以后自己不去主动地告诉司机返还的金额,除非他们问他。这样双方都不得罪,也多少对得起自己一点良心。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雷鸣还像往常一样,上、下班时和她们打着招呼,不再在乎她们脸上的表情,也依然做着自己分内、分外的事,始终保持着低调。时间一长,程姐她们看雷鸣还是像往常一样加油、干活,不多事,对她们的利益也构不成威胁,慢慢的也就不当回事了,雷鸣在加油站的日子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让雷鸣没想到的是,一天早晨站长在忙完每天例行的几项工作之后。将雷鸣叫到办公室。以少有的热情给雷鸣泡了一杯茶。然后说道:“大哥,坐。”雷鸣忙问有什么事。“没啥事,就是让你过来聊聊天。”雷鸣不禁警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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