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灼看了看手机时间。
十点半。
谢灼:“这么晚?”
柳淼淼拿了杯子去接水,反问:“你怎么还不睡觉?”
谢灼说:“在给钢琴调音。”
“哦~”柳淼淼故意将尾音拉得不明所以的长,她喝了口水,舌尖舔掉唇上的水珠,笑得娇媚,“我还以为你是在等我呢。”
谢灼:“……”
谢灼耳朵红了。
她眼里的笑意变得更加放肆。
谢灼皱眉,看起来有点像兔子被撸了把耳朵后的恼羞成怒,转头过去弹他的琴,不再理会她。
清澈的琴声在客厅安静回响。柳淼淼倚在墙边听完这一段,少年挺拔身姿坐在钢琴前,弹琴时的模样很专注。
待他指尖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她想了下,开口:“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谢灼保持着弹琴的姿势没动:“你问。”
“你……”柳淼淼心头有点很莫名的情绪涌上来,说不清那是什么,“你是怎么认出我的?在香港的时候?”
谢灼顿了顿,说:“你的声音。”
“声音?”
“对。”
他从小就有比一般人更加敏锐的听觉,只要他听过的声音便不会忘记。哪怕十年,抑或更长的时间。
柳淼淼默了会,心头那种莫名的情绪加深,她感到烦躁想要逃避。
她站直了往浴室走,“我去洗澡了。”
-
洗完澡,柳淼淼想起还放在客厅,折返回去时经过房间门口,雕花木门半掩着,暖黄色的光从门缝里渗出来。
少年伏在书桌前写着数学卷子,侧面对着她,下颌线条流畅,鼻子很挺,前额碎发软软地扫下来,眸光半垂。
房间很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很轻的沙沙声。
门口投进来一道纤长影子,谢灼笔尖顿了顿,抬眸站在门口的女孩子,有点意外:
“怎么了?”
柳淼淼静了几秒,眸子一垂,有点委屈:“我不记得今天老师让我抄哪道题了。”
女孩子刚洗完澡,穿着身鹅黄色及膝睡裙,领口不松不紧地挂在纤细锁骨中间,颈脖纤长白皙,长发用蝴蝶结发带束在后面,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精致的巴掌脸。
嘴唇红嘟嘟的,丰润饱满,像三月的樱桃。
谢灼食指不觉捏了捏笔杆,说:“你把课本拿过来。”
“噢。”
柳淼淼蹬蹬蹬地跑过去,很自觉地拉了张椅子在他旁边坐下,低头翻包里的课本。
她身上有股香甜的味道,像雨后清新的小雏菊。
柳淼淼把化学课本翻出来,捧到他面前,乖巧得像个给大人上交糖果的小孩子。
谢灼翻到今天上课那一页,用黑笔帮她把被罚抄的题目圈起来,“是这道。”
柳淼淼把脑袋凑过去,看了看那道题目,点头:“噢。”
谢灼侧眸看她,又问:“你会做吗?”
柳淼淼很诚实:“不会。”
谢灼:“……”
柳淼淼眨巴着大眼睛:“要不你教教我?我很聪明的,一学就会。”
她眼底有一层很浅的光晕轻轻漾动,眼型先内勾而后上挑,本身是美得很有攻击力的长相,眼尾那颗泪痣点缀却生生将她衬得柔软妩媚。
谢灼目光从她脸上收回来,不觉抿了抿唇。笔尖在课本空白处写下两条化学方程式,怕她不理解,又将需要了解的知识点在前面一一画出。
“这道算是基础的实验题,从前面课本就能找到答案。”谢灼说。
柳淼淼盯着两条方程式分析许久,拿了笔,在草稿纸有模有样地写出来,问他:“是这样么?”
柳淼淼对比了自己和他的,明明是同一条反应物和生成物的化学方程式,他年的字提笔走势干脆利落,怎么看怎么顺眼,而她的张牙舞爪,像是隔壁幼儿园三岁孩子的出品。
她居然破天荒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
谢灼看了眼,说:“嗯,是这样。然后配平就可以了。”
“配平啊……”女孩子眉毛都拧到了一起,看起来很苦恼。
谢灼抿唇笑了下,列了条公式,柳淼淼完全看不懂,眉头拧得更深,学了一会儿就没耐性了,撅着嘴巴半倒在桌面上。
哎,好难。
谢灼用笔盖敲了下她的脑袋,嗓音微微严肃:“不准走神,看好。”
“噢。”柳淼淼又努力直起身,双手托着脸颊看他计算。
少年的侧颜专注安静,柔软的额发扫过直挺的鼻梁,淡色薄唇轻启。
怕她听不明白,于是每一道步骤都尽可能地讲解得很细,嗓音清润微沉,有点像夏天悄悄融化在味蕾的薄荷糖。
“把摩尔质量算出来之后……”谢灼抬眸,撞上女孩子的目光。她双手托着脸,像一朵小花一样直溜溜地盯着他看。
谢灼握笔的手顿住,身体里有什么东西仿佛也随之停顿了一拍。柳淼淼歪了歪脑袋,笑得懒洋洋的,眼里带着媚意:“阿灼,你以前也这样教过别的女孩子吗?”
谢灼一愣,“什么?”
她指尖缠了一绺肩头的长发,随意绕着玩,漫不经心地问:“我是第一个吗?”
谢灼看着她,静静开口:“我没有教过其他女生。”
“那就好了,阿灼你只可以这样教我一个人,不可以再教别人。”柳淼淼笑盈盈地说。
女孩子生得太过明媚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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