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谢过才好。”
说到生意场上的事儿,夫妻两个立时精明起来。
刘老爷闻言点头,沉吟片刻,又道:“如此,你我且去亲自谢一回,你小心打听一回,看能不能问出究竟是个什么来历。若不能也就算了,别反而惹恼了。”
刘太太点点头,“我晓得。”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展鸰和席桐就见到了前来辞行的刘太太,倒也没有强力挽留。
刘太太再三感谢,又不着痕迹的看了她重新换过的新衣裳:丁香色底料上有露草色绣球花纹,中间还有飞翔的蝴蝶、蜻蜓,光华璀璨,纹样繁复,乃是南边一等一的提花锦缎,织造艰难,细密却不厚重,最适合眼下的天气穿。如今外头尚且没有,只供官宦人家买卖……
这家客栈,究竟什么来路?
若是官宦之后,为何又甘愿自降身份来经商?
可若只是平头百姓,又如何弄到有钱没处买的官用衣料?
不管真相究竟为何,到底不能怠慢了。
打定主意的刘太太更热络几分,强笑道:“掌柜的这衣裳甚是好看,我都看呆了。”
展鸰低头瞅了一眼,笑道:“友人相赠,不过胡乱穿着罢了。”
这料子还是前儿蓝夫人那头送的,因为本身自带提花,精巧无双,倒不必额外再绣花,做起来很是简单省事,唐氏就连夜给做了一套,正好现下换上。
类似的衣料,褚锦也送了两匹,还有前儿看了南边色卡订的新料子,比这个还好些呢,都预备成亲的时候穿,想来最多八月,南边就能送过来了。
刘太太越发深刻了自己的猜测,笑容就更真挚了,“这回的事,多亏的两位,不然,还不知要闹成什么样儿呢!”
好歹算是刚跑了没多久就截住了,一切尚有挽救的余地,不然……
两边说了一回,展鸰才知道刘家是专做羊生意的。
早年刘老爷是放羊的,他最是个胆大心细的,后来就自己四处东拼西凑的弄了几只羊,赶着到赚差价的买卖。再后来就干脆开了牧场,如今越发做大了,羊肉、羊毛、羊皮袄子,还有用羊毛织造的毯子,一水儿的东西,什么都卖,生意大得不得了,说家里堆着金山银山都不为怪。
一听这个,展鸰还真挺感兴趣,想了会儿才问道:“夫人那里可有羊绒料子?”
“不敢当什么夫人的,”刘太太赶紧摆手,又问,“不知掌柜的是要做毡子还是毯子。”
听展鸰说想做衣裳,刘太太就有些为难的道:“不瞒您说,我们那一带的羊绒毛短,又有些个粗糙,也不甚浓密,平时也只好做些略粗糙的东西,上等的做毯子,次一等的做毡子,却不好做衣裳贴身穿,怕扎得慌。”
哪怕是同一个物种,生理特性也会因为气候、环境和当地生活习性有所不同,就好比西域的瓜果特别甜一样,这山羊绒毛,自然也因地而异。
见展鸰有些失望,刘太太既感激她的仗义出手,又有心搭上这条线儿,忙道:“早年我同当家的也是想做这些买卖的,只是一时忙的忘了,没顾上,如今掌柜的再提起,果然英雄所见略同,不如这样,回头我们若是能从外头买着那些长绒羊羔子,一定同您说一声儿。”
甭管真心假意,人家能有这份心就不容易,展鸰和席桐都谢了。
稍后听刘太太轻描淡写的说了对芸娘和王书生的处置之后,展鸰和席桐下意识对视一眼,都是既惊讶又敬佩。
竟这样干脆利落!
——
芸娘这个刘家小姐不着调,刘老爷和刘太太到都是爽利人,说第二天走就是第二天走。
送走了他们之后,展鸰才算是有心思做吃的了。
正是桑葚上市的时候,附近多山,桑葚格外量大而甜美。李慧的男人新光还来了一回,这个男人很是本分腼腆,头前儿听自家婆娘说两位掌柜的尤其爱这些山珍野味的,便起了个大早,亲手摘了满满一大筐又肥又大的桑葚。
那些桑葚都熟的极好,呈现出美丽的黑紫色,直接能吃的。
又有一种叫不出名字的小红果子,口味偏酸,熟透了便是一种半透明的颜色,本地人对此褒贬不一,爱酸的爱煞,爱甜的却弃之如敝履。新光拿捏不准展鸰的口味,便只略略摘了一点。
因怕压坏了,新光还特意找的扁平筐,又分了层,扑了柔软的棉花隔开,故而虽然山高路远,可竟一点儿没坏!
展鸰看后感慨万千,看他一张脸都晒得黑红出油,忙叫人上了沁凉的桂花乌梅汁,“辛苦你了,且消消暑。”
新光还不大好意思喝,被催了几次才一饮而尽,又道:“孝敬师父,应该的,应该的。”
展鸰笑道:“难为你们有这份心,倒叫我受用了。”
见她果然喜欢,新光越爱欢喜,忙道:“本就是山间野物,只是孩子们爱吃的零嘴儿罢了,白放着叫鸟雀啄了可惜,我不过去摘了回来罢了,并不费成本。”
“钱不钱的没什么要紧,难为你们这份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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