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在意。”
展鸰睁大了眼睛,“肯定会在意的好吗?谁不想有一笔巨额的意外横财砸到头上啊!白手起家开饭馆真的很不容易!”
要是她没点儿本事,别说开饭馆了,恐怕穿来第一天就要被野猪吃了!
即便这么开挂,头几个月不也还结结实实节衣缩食了一把吗?
席桐轻笑出声,一双好看的眼睛在微黑的夜色下闪着光,简直比路边的灯笼还要亮了。
两大一小一边往城外走,一边道:“说来话长,简单地讲,这些钱大多是我劫富济贫得来的。”
展鸰长长的哦了一声,竟有几分遗憾,“这么好的事儿你竟然不叫上我?”
席桐失笑,“那会儿我还不知道你也来了,只是觉得茫然,不知道前路在那儿……”
那会儿他是真的茫然,一天到晚就是随便找个地儿发呆,也不知道饿,也不知道困,好似一头迷途羔羊,又好像黑夜荒原中迷失方向的旅人,完全看不到一点儿光,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去哪儿呢?
去做点儿什么?
一直支撑着他前行的信念轰然倒塌,他一下子就无所适从了。
他谁都不认识,谁也不认识他……
席桐看着展鸰,两排长长的睫毛抖了抖,认认真真的说:“谢谢你。”
展鸰一怔,转过来的半张脸都藏在灯火映照形成的阴影里,“谢什么?我可是收了你的银子的!”
席桐没解释,只是笑,如同六月那温柔的湖水,并不算烫,却能缓缓渗入心房。
或许他从来未曾宣之于口,可他是真的很佩服这个姑娘。
她比自己强大太多,哪怕身处全然陌生的环境,瞬间一无所有,甚至包括信念和理想,她也能够迅速调整过来,并立刻为自己制定全新的奋斗目标……
这真的是一种非常了不起的特质。
见席桐不再说下去,展鸰耸了耸肩,也没继续问,只是笑道:“今儿回去的早,又难得有黄瓜,准备着做烤鸭吧!再拍个黄瓜、做个凉皮。”
天知道几个月没闻过黄瓜味,她都快疯了!
三个人刚一回家,二狗子就迎上来道:“掌柜的,今儿早上您几位刚走,诸大人那边就送了东西来,说是给侄儿补的年礼,还有眼下的元宵礼,都放在您那边正厅里头了。”
展鸰一听,先叫李氏去挑肥鸭,自己则带着席桐和展鹤去看礼。
因是两个节加在一起,送的东西正经不少呢,正厅中央的八仙桌和四张大椅子都摆的满满当当,还摞了好几层高,附带的礼单就有好几叠。
诸清怀是个稳妥的人,送的倒也没什么出格的,不过是些文房四宝衣裳布匹,虽说是给侄儿的,可瞧着那十来匹料子中,一半的花色都明显是给成年男女穿的。
他是见过世面的,眼界也高,出手的就没有寻常货色,便是这些料子也俱都溜光水滑,沉甸甸厚实的很,握在手中流水一般,黄泉州的布庄内竟找不全的。
展鸰随手摸了一块绣着江南风景暗纹的竹青色缎子,对席桐笑道:“瞧见没有?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如今咱们收了人家的礼,日后越发要上心了。”
席桐也笑,“难不成不收,你就不管了?”
展鸰拿起那匹万字不到头的朱红缎子给展鹤比了比,又将那匹雨过天晴的梅花纹往他身上比了下,点点头,“不给也要管,只是他做的这样周道敞亮,心里更舒服了。”
管不管是她的事,可若是这些长辈明知孩子在这里,还跟理所应当似的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那就真叫人寒心了。
“蓝源也说过几日会送东西来,连带着他的老师什么的,眼见着得开个库房了。”席桐道。
“也是,”展鸰点点头,“已经找人准备盖房子了,倒也不怕。”
正说着,李氏就在外头道:“师父,鸭子杀好了,您去瞧瞧吧。”
展鸰哎了声,又摸摸展鹤的小脸儿,扬声喊进他的乳母秦嫂子来,“我去做饭,你看着小少爷,盯着他写几张字,念几页书。这是诸大人送来的节礼,你挑些好的给他做些衣裳吧。你也辛苦了,也做两件。”
秦嫂子跟过来的时候只有两个小包袱,换洗衣裳不过三两套而已,且是冬装。如今眼见着要开春了,自然穿不得。
“这如何使得!”秦嫂子也是跟着开过眼界的,一眼便知这都是价值不菲的好料子,自己哪里敢穿?“这样娇嫩的颜色,我这样年纪的人如何穿得?倒是姑娘好个年华,又是这样的模样,若是不嫌弃,我便替姑娘裁几身。”
只说给展鸰做,至于席桐,她是提也不敢提。
到底男女有别,自己一个乳母,如何能提无亲无故的成年男人做衣裳?实在是大大的不妥!
展鸰瞧了席桐一眼,忽然觉得家里真得赶紧雇个专门针线上的人了。
不然依照故人走亲访友的尿性,送礼的首选就是各色布匹,偏偏他们这一群人就没个针线活儿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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