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我哥月龙一直以为是土比石大,是土掩埋了石头,现在才看到是石头托起了土,别的不说,单就以黄泥巴山而言,如果允许他缩小亿万倍来看,黄泥巴山若是一座灯塔,它表面的黄土就只是火苗。
在这深深的地下,我哥月龙再也不用太过隐藏自己的能为,他十以倍之的能力多的是。
他环绕山脚而行,用上了‘寸短尺长’的术数。身周的水泡,凭借沉重无比父亲水,髪出了父亲的光辉,一寸光芒,照路尺长,水泡只挤进一尺,就跨越了距离一丈,比在地面上奔跑还要快。
月平说:‘快是心上有夬!快是一种心中的取舍,快是心中的一种放弃,必须要有抉择,舍去越来越多,走得愈来愈快’。在半年多之后,他和月平在出邪门之夜总结的快诀,开始渐渐运用。
就比如现在,月龙用月平给他预置在心心相印照壁上的一副夬卦,取代了‘寸短尺长’的珐诀吟唱,在启动的一瞬间,其初速度就比世上普遍采用的‘缩尺成寸’快了数倍。
抢得了初速度的快,在同样的加速度下,就会把‘缩尺成寸’越拉越远。
这还是他们的快诀尚未达到当初提炼出来的“快就是快,无可替代”的境界,还得用夬卦来替代珐诀,等到修为日深,快的实质被月平从第五空间剥离成功,还有不可思议的提升。
绕着山脚,愈行愈知此山的雄伟,自到底之处,环行了一百里许,要是在地面,都快走到简城了,但看山势,他却还没有走过这座山角的一半。
但他不用再绕了,他要找的已经找到。
这是绝对风烟俱净的所在,静能生慧,净能生什么?
月平告诉他,真正的“净”,是在两争的永久平衡面上,净能生善良,善良的实质化,是一对鳝鱼与膏粱的组合。
两争的永久平衡面,就是千丈见底的净土层与相邻的净石层之间的交接面。
佛家的净土找不到,忧乐沟的净土找到了,连净石层一并找到,找到鳝鱼与膏粱的组合也是必须的。
这是我哥月龙此行的第二大目的物。
咛咛咛,远远就听到那条鳝鱼的叫声,牠的声音如同‘泉水激石,泠泠作响’。
那条黄鳝显然也同时发觉到他们的接近,叫得十分欢快,咛咛之声如同‘好鸟相鸣,嘤嘤成韵’。
这是大地深处的至善之物,不会有丝毫的威胁。月龙的水泡挤上前去,水泡抻大,把鳝鱼与膏粱的组合笼罩了进去。
“嘿!月龙哥,好大一根黄鳝!”矮子说得不错,作为黄鳝,能上五斤重,还真是前所未见。
这是在泥土层与岩石层与黄泥巴山的石体三交界的一百三十五度交角上,一条大黄鳝爬在角线上,大半身活动自如,尾部却与同样从角线上长出来的一株高粱交错在一起,高粱穿过了牠的身体,牠的身体也穿过了高粱的根径。
这是大自然的奇迹,无尽的岁月前,岩石有灵出膏粱,黄泥有出长黄鳝,牠们出生在同一条灵脉的同一个灵穴,膏粱从岩石中往上长,黄鳝从泥土中向下长,在只有活性还未成**的漫长岁月中,就相互交错着。
等成了**,牠们却再也分不开了,只能不离不弃,共存共荣。
膏粱还好一点,它本来就不必移动。黄鳝却苦逼了,牠是动物,却只能从生到今一直宅在这里。
沉重无比父亲水泡刚刚将黄鳝和膏粱笼罩起来,黄鳝就欢快地缠了上了。
果然不出所料,牠真是至善至纯的灵物,无数年囚禁一般的生活,也没有使牠的心性变得暴虐。不仅对突如其来的两人没有半点恶意,还十分腻人。
牠一面将两人缠着,一边咛咛地欢叫着,牠的身体将牠欢欣的情绪通过身体的波动,清晰无比地传送给了两人,就连五岁的矮子都能明白,他被缠得格格直笑。
牠缠人的方式很特别,就像变压器的线圈一样从脚下到肩膀,密密匝匝,将两人缠成了粽子。而且还不是一个粽子,而是一大一小两个粽子,中间只有一根粗线相连。
我哥月龙大感佩服。以前也听说过擅长鳝长,哪会想到这条黄鳝是能拉抻到如此之长的!他们刚刚见到牠的时候,也就是三十七寸左右,现在的牠把自己得比粉丝还细,等于是用身体织成了两年只有纬线的衣裳,这得拉长多少倍才做得到?
我哥月龙忽然有些明白了,在无以数计的漫长岁月中,这条始终不能离开原地的生物,一定就是这样通过拉长自己的方式去探查远方寻找食物的吧。
牠同时给两人编织的两件金色衣服,不仅没有地底的阴寒,还带着大地本身那种宽厚的温暖。不仅没有半点一般动物的腥气,牠连泥腥味也没有,反而身带淡淡的米粮香味。
显然是与这株膏粱共度的寂寞时光没有白费,膏粱也把它的香气,传给了牠。
就在这时,一声咔嚓,吸引了我哥月龙的注意,听到这一声,见到这一声的后果,我哥月龙的心都跟着碎了,要不是双手也被黄鳝缠住了,他恨不得拍碎自己的的脑袋。
髮生了什么事?
以沉重无比父亲水化出来的水泡一罩上去,我哥月龙就被腻人的大黄鳝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力。没想到膏粱立即就出事了。
这株从石头里长出来的膏粱只差一寸就达到一丈高,它只有一穗,穗长却达到了两尺。它的果实沉甸甸的,结得密密麻麻,每颗高粱米都有花生米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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