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那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么,我是说,不可思议的一切事情!”
我这一说,他想了下道:“我想起来了,就是在这个房间里。”有马真环视着社长室,当时的记忆顿时在脑中复苏。“剧团刚成立时,这个房间就是剧团的排练场,只不过当时的空间比现在窄多了。当时那边有个橱柜,这里放着一个镶着毛玻璃的屏风……还有,现在放电视的地方刚好也放了一台电视。那是一台老旧型的黑白电视。那天排练结束,大部分团员都回去之后,我因为有些台词老是背不下来,便想再看一次剧本,于是进来这个房间,我站在那边往房里瞧,隔着毛玻璃看到电视画面在晃动,我心想谁在看电视啊?你注意听好,当时虽然隔着毛玻璃,但是我绝对不会看错,我可以确定当时确实有黑白光影朦胧地晃动。电视机没有发出声音,房里也暗暗的,于是我绕过毛玻璃,探头进去看是谁坐在电视机前面,结果我看到山村贞子,可是当我绕过毛玻璃、站到她旁边时,画面上却什么都没有,我当时以为是她快速关掉开关,没有对她起任何疑心,不过……”
我道:“请说下去!”有马真道:“当时,我一边对山村贞子说:‘不赶快回去会赶不上电车的。’一边打开桌上的灯,可是却点不着。我仔细察看一番,才发现插头没有插上。于是我蹲下来,想把插头插进插座里,结果发现电视机的插头根本没有插进插座里。明明没有插上电源,但是电视却开着……当时我真的吓了一大跳,不由得抬起头来看着山村贞子,心想这个孩子坐在一台没有插上电源的电视机前面干什么?但是她没有跟我对看,只是定定地看着电视画面,嘴角泛起浅浅的笑意。感觉上,是她弄得一样,也许是真的,也许……”
我道:“请问一下,这件事情你对别人说了没有?”
有马真道:“当然有,我跟小内……就是内村,还有重森先生……他是这个剧团真正的创立者,内村是第二代的剧团代表。当时重森先生一边打麻将,一边听我说,好像对这件事相当感兴趣。他原本对女人相当不屑,但却很早就对山村贞子不安好心眼,想将她据为己有。当天夜里,重森先生借着酒意,胡言乱语地说他待会儿就要偷偷跑到山村贞子的公寓去。我们怎么会把他的醉言醉语当真呢!于是大家留下他便各自回家,至于重森先生当天晚上是不是真的到山村贞子的公寓去,始终没有人知道。第二天,重森先生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一直不说话,只是脸色苍白,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最后竟像睡着似的死了。”
我心中一动道:“那么他的死因是……”
有马真想想道:“心脏麻痹,也就是现在所说的急性心肌功能不全吧!我猜想大概是由于剧团公演迫在眉睫,他太过勉强自己,以至于过度劳累才死的。”只是,这话他自己怕也是不信的。我没在这问题上多缠磨,道:“后来山村贞子怎么了?”
“离开剧团了。算一算,她待在剧团的时间大概有一两年吧!虽然她的脑筋很好,演技也不坏,但这个世界是由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连起来的,以她那种古怪的个性,恐怕跟任何人都合不来。”
结束了通话,我们已经可以大定的肯定,这一切的一切十之八九是和这位山村有关的了,现在就是要见一见,问一问了。
“你觉得我们从哪里开始问比较好?”我问早津。早津沉稳地道:“山村志津子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朋友就住在不远的地方,要不要找他来问问看?我想他一定很高兴有伴聊天。他快要七十岁了,我不知道他提供的讯息能不能让你们满意,不过也许会是个好的开始!”
源次一抵达,便高兴地谈论起山村志津子的事情。这个源次比志津子大三岁,今年六十八岁,是志津子青梅竹马的朋友,同时也是志津子的初恋情人。
不知道是因为跟人交谈而使得记忆更加清晰,还是因为有听众而形成一种刺激,过往的记忆更容易被激发出来。对源次而言,谈论志津子的事情等于在诉说自己的青春时代。从他时而语意模糊,时而泪眼婆娑地谈着志津子的事情,我和林青霞知道了她的另一面。
但我们知道不能将源次说的话全部当真,一方面回忆容易被人美化,对男人而言,初恋情人是很特别的,她们跟其他女人不一样;另一方面,这已经是四十多年前的往事了,源次有可能将志津子与其他女人的印象混在一起。再有,源次说起话来口齿不清,又喜欢拐弯抹角,我不禁开始感到厌烦。
当源次娓娓道出:“志津子之所以改变,大概是因为那个石像的缘故。有一次,她从海里捡起一个修行者的石像……那是在一个满月的夜里……”
我和林青霞听到这里,顿时被勾起高度的兴趣。根据源次所说,山村志津子身上具有的神奇力量跟这件事有关。捡到石像的晚上,源次就在她的身边,那是昭和二十一年夏天快结束的某个夜里,当时志津子二十一岁,源次二十四岁。
当时暑气肆虐,到了晚上仍认人觉得燠热难当。在这么炎热的夜里,源次坐在走廊上,静静地观赏海面上映照出来的夜空景象。这时,志津子忽然打破四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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