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没有回答,他望了望四周,城外的盗贼想必已经安下了营帐,只能看见隐隐的火光,除此之外便是一片漆黑。城墙顶上的百姓已有的在酣睡,剩下的也只是缩在墙垛下避风,并不说话。城里的房屋已经隐入了黑暗,除有灯光外,其他便无法分辨。
火光下世家大族中的来人还是那么倨傲,见杨兴向一个少年人问计,脸上更是出现了明显的轻视与不以为然,还有一副看人笑话的神色。
杨兴的脸色随着张松的沉默逐渐变得难看起来,脸上的笑容再也不见了,望向张松的目光也在慢慢地变冷。
一向严肃的李山脸上意外出现了焦急,他暗中拉了拉张松的衣衫,示意他赶快向杨兴回话。
就在杨兴将要发作的时候,张松躬身向杨兴行了一礼,说:“有!”
这一声回答就如春雷,杨兴脸上的冰霜很快就消融了,他再次哈哈大笑,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快将计策道来!”
主簿、录事史、主记室史与李山等人的脸上也变得好看了,李山脸上还有笑意在漾开。
世家大族中的来人还是那么倨傲,脸上的轻视与不以为然依然存在,只是仔细看,你就会发现,开始有的看笑话的神色就悄然消失了,就连脸上的轻视与不以为然也淡了几分。
在杨兴热切的眼光中,张松说道:“无他,用水浇灌城墙。”
一听这话,杨兴的脸色一下就僵硬了,眼睛里闪着惊疑不定的目光。
世家大族来人中较高的那人“扑哧”一声笑得口中的茶就喷了出来,另一名较壮实的王氏家族的代表虽未出声嘲笑,但也是摇头不止,脸上那意味分明的轻视怎么也掩饰不了。
主簿、录事史、主记室史听了也是摇头叹息不止,就连李山也是愕然无语。
这下,杨兴脸上再也挂不住了,他厉声对张松说:“外拒盗贼,内保百姓,这是多么重大的一件事情,你居然用小儿戏耍之法来糊弄本县,难不成你真以为本县的刀斧不够锋利吗!”
张松心里极为不耐烦,但在人屋檐下,便也只得按捺下来。否则,这破家的县令在这盗贼横行、叛乱时有发生的凉州还真可能让自己一家人活不下来。
于是,张松表面恭敬地再次向杨兴行了一礼,道:“县尊息怒,且待小子为您演示。”
张松抽出李山的佩刀走到临近的一个水缸前,用力将水缸里的冰捣碎,再用瓢舀了一瓢水倒在了地面上。瞬间,地面上的水便结成了冰。
见围观的众人还是一脸懵懂,张松解释道:“现在城墙外墙多有破损,很便于攀爬。大群盗贼攻城时防守起来就会变得很困难,向城墙外墙浇水就使得城墙易守难攻,而且还能防止盗贼趁黑偷袭。”
“我知道了,往城墙的外墙浇水,水很快就结成冰,附着在城墙上,盗贼要想爬上来就会变得极为困难。”人群中有人接过张松的话。
张松点点头,说:“是的,做好了,我们就一定能再次打退盗贼的进攻。”
“好!这计策很好!王兄,李兄,你们看如何?”杨兴高兴地说道,同时转向世家大族中的来人,询问意见。
世家大族来人中较高的那人原来是李氏家族的代表,他与王氏家族的代表对视了一眼后,一同向杨兴行礼,齐声道:“但由杨县令决定!”
杨兴随即下令组织人员送水、浇墙,在张松的建议下,城墙顶点燃了多个火堆,火光把整个城墙都照得光亮光亮的。
录事史、主记室史等人都忙碌起来,李山也被杨兴分派下去做事了。杨兴在主簿与门下书佐两人的陪同下在城墙顶四处巡查。
在游徼与贼捕掾的催促下,百姓很快就被动员起来,城里很多地方点燃了火把,少年郎与中青年妇女、部分青壮年男子负责运水到城墙,老年男子与其余的青壮年男子负责往外墙浇水,原本安静的永平县城一下就喧闹了。
张松身旁一下就变得一个人也没有了,他看着四下忙碌不停的百姓,心里也变得热乎起来,寒意也好像不那么刺骨了。
城墙上的动静早已惊动了城外的盗贼,盗贼营地里的火把突然旺盛起来,有几名盗贼骑马跑到距离城墙几丈远的地方,仔细观察,他们见城里的人只是用水浇外墙,没有其他举动时,就大声嘲笑起来。
城墙上的百姓在杨兴的要求下,并不答理,只管一味地浇水。观察的盗贼见城里的人没有答理,也觉得无趣,骂了几声后,便又返回了营地。片刻,盗贼营地的火把便熄了许多。
观察了一会儿,张松皱起了眉头,城墙太长,城墙顶太窄,人手施展不开,浇水的进程太慢,只怕盗贼攻城时,浇城工程还未完成。
张松向巡查回来的县令杨兴汇报了自己的担忧,杨兴很乐观,说:“不用担心,夜黑路不好走,其他的飞龙盗没有那么快就到城外的。”说完便离开了。
“来人呐,把这些碍手碍脚的东西都搬到一边去,同时让大家都抓紧一点。”后面来到的主簿用脚踢了踢堆放在城墙顶的竹子,喊道。
很快就有几人来搬竹子。
“竹子?”张松一愣,很快就回过神来,“主簿,能否派几人给我,把竹子也交由我处置?”
“行!”主簿爽快地答应了张松的要求,并很快就分派了五人给张松。
张松让人找了几把锯子,还有一些破布、绳索等,便照着记忆中的方法教五人制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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