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 ,他负了她,竟然还担心她会对他心尖尖上的人如何。
她若是那样的人,又怎会被他欺瞒整整十年?
“卿卿,是我错了。”虽是寒苦出身、却饱读诗书素来矜贵的驸马跪在她脚下苦苦哀求,“我也是不得已 ……我当年上京赶考的银钱,都是如虹所出,我万万做不出一朝发达便弃她于不顾的事……”
严卿卿靠着床柱,哭干了眼泪。她瓮动嘴唇,小声问:“那么当年,春日宴上……你又为何要留情于我?”
文致宣似乎怔了一下,好看的眼眸凝视她,深情地握住她的手:“卿卿,你不明白么?周如虹有恩于我,但我……我爱你啊。”
因为报恩,所以无法抛弃助他上京、随他私奔的周如虹;因为爱着严卿卿,宁愿舍弃功名、付出不可为官的代价成为驸马……
“卿卿,是我处置不周。你要打我骂我都随你 ,只求你明白我的心……”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包含痛苦。
严卿卿泪眼朦胧地望着她倾心爱了十年的男人。
文致宣的眼神那么诚恳,俊眉修目,迷蒙泪光中看来,依稀仍是当年春日陌上、碧桃春雨里含笑回眸的少年郎。
“那么,小铮呢?”严卿卿含泪问,“小铮他,他是……”
文致宣犹豫一瞬:“……他是我和如虹的孩子。”
严卿卿如遭雷击,眼前天旋地转,头脑一片空白 。
“卿卿,我是为了你好。”文致宣起身,坐到她身边拥著她:“你无法生育,我急得不得了,又不敢在你面前表现出来,怕伤了你的心,连买醉都只敢去如虹那里。有次不小心喝醉了,我看着小铮,便有了主意。”
男人观察她的表情,更靠近一些,温热呼吸几乎就在她耳边:
“小铮是我的儿子,品行不会有差,比旁系过继更好。如虹舍不得他,与我闹了好几场 ,但我总牵挂着你,硬是将小铮带进了府……”
严卿卿听到他为此和周如虹争执,终于在一片绝望里抓住些什么,含泪睇他:“真的?”
“当然 。”文致宣郑重道,“你瞧,小铮出生时我还未遇到你,遇到你之后,我与如虹也没有再……”
严卿卿隐约听懂他的言下之意,又怕是自己错怪 。她无助地咬着嘴唇,不知是该信还是不信。
“我视她为恩人,而非外室。”文致宣看她泪水渐止,诚恳道:“若非如此,怎会十年再无所出?这次我和小铮去看她,也是因为她换季时着了风寒,久久不愈,一时竟有些情急,才出去看她一看……”
严卿卿不知不觉咬破了自己下唇,口中泛起一阵浓甜血腥味。她恍无所觉,呆呆地坐着。
文致宣吻去她眼角泪水,又轻柔亲吻她微微颤动的长睫、小巧鼻尖、挂着眼泪的冰凉脸颊,最终含住她被咬破的唇瓣 ,慢慢吸弄。
“卿卿 ……”驸马的声音如同歉意又如同叹息,“少不经事,就原谅我这一回罢……”
严卿卿稀里糊涂被按进绣着缠枝莲的锦褥,很快便说不出成型的语句。
第二天,她在文致宣温暖的怀抱中醒来。
眉目清俊的男子一边为她揉按酸软腰肢,一边告诉她已经准备好车马,要带她去京外碧桃溪散心。
“那里是我们初遇的地方。”驸马的声音充满怀念,“你常说每次看到那漫山遍野的碧桃花,就什么烦恼都忘了 ……卿卿,你知道的,我最怕你不开心。我们去那里的别庄小住一阵……好不好,卿卿?”
严卿卿迟疑,手指揪紧被褥。
他道歉,哄劝,但始终没有告诉她这件事究竟要如何解决。
文致宣看一会儿她轻轻颤动的长睫:“我想将小铮也带去。”
听到这个名字 ,严卿卿心中百味杂陈。
文致宣看着她,缓缓道:“卿卿想必不愿再见他,以后 ,便让他住在别庄,无事不得入京,免得碍你的眼。”
“这怎么成!”严卿卿惊讶反驳 ,“小铮已到了娶妻的年纪,怎能住在那荒郊野外,不同人往来……”
“可我已经说了要他同行。”
“你真是的,”严卿卿嗔他一眼,“那便一道去,只说带他出去散心。”
文致宣动情地拥住她:“卿卿真好。”
最终,寻找回忆的两人行变成带着文铮羽 ,一道借山河秀色纾解心中郁气。文致宣说既为散心,又是近郊,无需兴师动众,只带了些许家丁侍女。
到得这里的记忆,都是清晰的。严卿卿记得小铮始终阴沉着脸不肯看她,也记得他们傍晚到达别庄……精巧的院落沐浴着夕阳,她在马车上掀帘望了一眼,残阳夕照,泼溅出如血光芒……
接着呢?
她不安地动了动肩膀,只觉得说不出的逼仄。
……接着,他们在别庄用了晚膳。晚膳中有一道蘑菇,极鲜美,她还专程问了是从何处采摘……
空气越来越闷。
严卿卿回忆到此处,自觉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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