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家堡的大厅之上,三人围在炉子边,回忆起当时的这场争斗,兀自心惊肉跳。当时若不是金鸣急中生智,躺在地上的便是他们三人了。可惜的是,六年过去了,这件事情过去六年之后,他们仍然没有找到那本谱子。而师父的尸骨也终究未经他们的手而入殓。
尤记得当时,离无逆知道自己今日必有一死,但心爱之人已有活下去的可能,自己的师父虽说不是亲自入殓,但他老人家早已有了先见之明,托付给了可靠之人。因此算得上死而无憾了。
是的,他就算是死也不会死在这群肮脏的人的手中,这等大逆不道、欺师灭祖的人的手中。只见他含情脉脉的看着倒在一旁的梅阿奴,虎目含泪,“阿奴!阿奴!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把我们的孩子养大成人!”离无逆心中这样叫着、喊着,但喉咙里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只见他的泪珠在眼中打转,但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一狠心,闭上了眼镜,但却是再也忍不住,在脸颊旁缓缓地流了下来,和着鲜血,直滴到地上。
他本想着用最后的一丝真气,封住穴道,就此而死罢了。但是就这一口气却怎么也提不上来。将死而未死,这可真叫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离师弟,你伤的这样重,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了,要不要师兄帮帮你呀!哈哈哈”木苍盈接口说道。此刻的望蒙山山顶上静悄悄的,金鸣和雷铨天都在等着离无逆进行最后的一项,木苍盈猛不丁地说出这样的话来,发出这样的笑声来,肃杀之中显得多了几分荒凉。
离无逆并没有理会木苍盈的嘲讽。
“木师兄!”,倒是此刻的雷铨天心中有所不忍,示意木苍盈少说几句,让离无逆自己安排和决定吧。
他们的一举一动就发生在离无逆的身边,但是他好像浑然不知,自己心中盘算着:“既然老天不让我有这等轻易的死法,想是怕我死后他们再来对付我的尸骨。我决不能允许这样!”
只见他打起十二分精神,换做其他将死之人,都是想着打起十二分精神想着怎么好好活下去,而他!离无逆,却是要强打精神去寻思。可悲之极!看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开始缓慢的朝着山崖爬过去,原来心中打定:我爬到山崖边上,落下去,也好过给他们留下尸骨,让他们侮辱。一般人走几步就可以到的路程,在离无逆这里却是用尽了最后的气力!
金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像是一个监斩官一样,监督着眼前的这一切,雷铨天站在梅阿奴的身旁,眉头紧皱,心中仿佛算计着离无逆一死,该如何才如何讨得梅阿奴的欢心,而大大咧咧的木苍盈依旧很不屑的眼神,好似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一般。
……
再回到雷家堡大殿之上。
“师哥,如果再重来一次,你会让他跳下悬崖吗?”雷铨天转头向金鸣问道。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不能假设,……”金鸣待要正说些什么。
“要我说,咱们当时就应该在拿剑在他身上多穿几个透明窟窿!免得受今日之苦!嘿!这王八蛋也真是命大,受了师兄师弟两剑,又自己跳下悬崖,还不死!倒是反过来追的我们三人死里死里的!”木木苍盈没好情绪的说道。
“我看他也不像是真要杀咱们的样子,否则以他今日今时的武功,咱们岂能还是对手!这其中却又叫人不能理解了。”金鸣摇着头说道。
“我看是师哥顾虑太多,咱们以前那样对他,他就这样杀了我们岂能后快!但凡复仇,必定是折磨到让人生不如死才最妙!他也太托大了,不过这倒是给了我们机会。那个信使不是说已经联合了江湖中的四门十八派同上雷家堡一起来对付他吗?”雷铨天说道。
“听说这厮近几年在江湖中不断地惹是生非,得罪了不少的江湖门派,武林中人联合起来一起对付他也是情有可原。”木苍盈回应道。
“可是……他们会如何得知明天离无逆要来雷家堡的消息的?难道咱们以前……的行为江湖中人都知道啦?”雷铨天中间停顿了一下,显然是欺师灭祖这四个字自羞难以说得出口。
这个担忧却不是子虚乌有的。六年来,他们师兄弟虽然不照面,但彼此心下都知道,这件事情加上天地,也只有七个人亲眼目睹,绝不能再有外人知道!可这……真是叫人匪夷所思了。
三人顿了一顿,只听金鸣说道:“如今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那个信使功夫也当真了得,看来他的师父也不是无能之辈,单是一门一派就这么厉害,要是真来全了,倒也不怕离无逆了!”
“嘿嘿,咱们门中自己的事情,却要惊动这么多的武林同道,说来也是惭愧的紧呢!”木苍盈自我嘲讽道,他却是一个直性子的人。
“嗯,是什么结果,明日便会见分晓,还有一晚时间,二位师兄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吧。”雷铨天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
“嗯,好,如此,就不多打扰雷师弟了。”朝着木苍盈挥了挥手,二人便一同走出去了。
他们三人经过这一番推心置腹的回忆和谈话之后,颇感师兄弟之间的情谊还在,正所谓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唉,只是可惜了老四!这话虽然人人都不说,却是人人都知道的。
寒风袭来,虽然旁边火炉中的木炭烧的正旺,但雷家堡的寒冷岂是一般人能够抵挡的住的,人心的寒冷又岂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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