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洞口法阄此时已有些焦躁。
瓮中捉鳖,奈何这瓮太过凶险,试了许多方法都下不去,除非插翅会飞。
人群在嘶嚷争吵,胡出着各种主意,都说“众人拾柴火焰高”,这火是高,只是毫无些实用的温度。其间有一人始终坐在篝火边冷眼看着这一幕,嘴角挂着蔑然的微笑,他正是这里的主人——隐居的老恶魔。
为避免撞见可能认识自己的恶魔,老魔一改作息,惯常白日出去狩猎,晚上休息。这日狩猎回来,发现洞口聚集了一群人类,不由大为疑惑,潜伏靠近,待见一人远去到一边方便,趁机结果了那个倒霉鬼,变做那人模样回到篝火边。
老魔见这帮人实力没有高出自己的,心中略感安定,然而蚁多咬死象,他也不好贸然出手。听这帮人的意思,是要下去洞里。老魔心中哂笑,自己选的地方是那么好抵达的吗?他不知道已有两个小鬼头早已到了那里,并拿着了他的“宝贝”。
那边法阄众人靠着鼻孔洞“呼吸”的间隙往里轰击电光、火焰,终于看清里面大致情况。
“你说那两个小鬼怎么进去的?”瓦利阿问道,“难道真有带翅恶魔将他们掳进去的?”
法阄凝眉思考着,缓缓说:“不大可能,吉纳什看着他们进去的,而不是被谁掳进去的。我想——这洞壁凹凸不平,大概他们从别处得知一条借助各凸起支点联结起来的路线,逐点跳跃下到那个壁洼里。”他的推测倒是基本接近事实了。
瓦利安听罢点头不已,说:“王家老头当年多次参与探查商道路线,魔鼻山是现行商道支线之一,发现这么一个去处也在情理之中。”
“你们管事呢?问问他知不知道。”法阄说。
“他在带人驱逐雪鹄,他常年在雪城,多半不知。”瓦利阿回答。
“去问问。”
瓦利阿见他坚持,这事也不好派别人去,于是亲自往坡后绕去。
那边老魔听得已有人进去,已是惊怒不已,见最强两人又走了一个,便恶向胆边生,起身往法阄靠过去。
法阄正会神深思,直到老魔靠得十分近时,方才恍然发觉,一般人可不敢轻易靠近这洞口,他惊叫道:“你是谁!”
老魔不答话,探手而出,那手在途中渐褪去人类柔嫩的皮肤,呈现出漆黑嶙峋魔爪,一下就洞穿了法阄的侧肋。
法阄疾退!电光从全身泛起,同时大喊:“恶魔!”
众人闻声大惊,警惕着围拢过来。
老魔再进,法阄再退——退无可退,身后就是洞口。
老魔身形诡异,避过电击,拦腰抱住法阄展开翅膀就飞进了洞。
法阄顿时不敢动弹,纵然可以打破他双翼,只怕也是同归于尽。
老魔飞抵巢穴,早惊动了鸠占鹊巢的两只“鸠”。这巢穴本来一个人略显宽敞,两个人稍挤,四个人便只能面面相觑。
“幸会。”方安率先开口。
法阄不言语,捂住肋侧,撕衣包扎,有着一个俘虏该有的觉悟。
老魔不言语,盯着王雍容手里的书。
王雍容看看法阄,看看老魔,又看看方安,再看看书,跟老魔商量道:“还给你,能放过我们吗?”
“嗟。”老恶魔怪笑一声,意义不明。
方安一把从她手中夺过书,塞入怀里,挪到洞沿,大义凛然地说:“人族伟大先知的智慧宝典,岂能落入恶魔手里!我誓与此书共存亡!”
王雍容瞠目结舌,想笑又笑不出。
法阄专心包扎伤口,没看清那书,此时闻言也不禁茫然抬头。伟大先知?谁啊?还有什么智慧宝典,我怎么没听过?
老恶魔脸上触须晃动,显得有些激动。“你跳不了。”他的声音像是钢锉磨擦生锈的铁板,嘶哑难闻。
方安看了看他抖动的双翼,顿时听懂了。于是双手交错胸前,燃起明火,说:“我烧得了!”
老恶魔大为惊怒,作势欲扑。王雍容见状,立刻运起绿光戒备着。三人无声对峙。
“放我们走,书还你。”王雍容再次提起交易。
老恶魔本不欲暴露巢穴,但想来杀不光洞外所有人,犹豫片刻,便点头同意。
“到洞口谈吧!”法阄忽然出声建议,面朝着方安说,“我会让人退开让路。你们二人从这出去,不怕中途被拦截?”
老恶魔闻言恶狠狠看向法阄,若不是想留作人质以免遭围困,他现在就出手将其击杀。
“好像很有道理!”方安点头,然后伸手一指法阄,“杀了他!”
老恶魔见他跟自己说的这句话,不由呆愕。
“杀了他以示你的诚意!”方安接着说道。
“你!”法阄急怒攻心,肋侧登时迸出血来,“杀了我外面的人不会让你们走的!”
方安微笑对老恶魔说:“杀了他,再去把外面的人赶跑,这样可以确保你没体力继续追杀我们。而且我们留在洞里跑不掉,你可以放心。”
法阄急忙对老恶魔说:“外面还有两大阶位高手,后面还有两个大商队朝这边汇合而来,你赶不跑的!”
老恶魔沉默着衡量得失,方安却也不再用言语干扰他,静待结果。
时间在静默中暗淌,老恶魔忽然下定决心,说句“跟出来”,便拎起法阄飞往洞口。
王雍容望向方安,问:“到时间了吗?”
方安摇头。他的两块碎片互相传送,需要二十四小时冷却方可再次使用,之前定计让王雍容带一块丢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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