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母亲不顾身体虚弱,就抱着我走回了娘家。
我不知道母亲是怎么拖着病躯,走了八九里路回去的,走的时候没有人心疼
她,她流眼泪也没有人关心,没有人知道她的委屈。
或许有人目睹、听到、了解她的委屈,就是她怀里那个两个月大的孩子,他
不会说话,不会走路,只会哭跟吃奶。
母亲回到娘家后,外公跟外婆问道「怎么回来了?」
母亲便将委屈说了,外公跟外婆听了都很生气,外婆埋怨外公说道「都怪你
,把丫头嫁过去。」
外公自知理亏,姗姗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外婆把我抱在怀里,服侍母亲吃饭休息,我那天也特别乖,吮吸母亲奶子的
时候,很轻,没把母亲吸疼。
没想到当天夜里,父亲就从市里赶了回来,要跟母亲离婚,他觉得母亲打了
爷爷不孝,爷爷做的再不对也不能打他爸爸。
母亲眼睛红红的看着父亲,外公看不下去了,把父亲赶了回去。
第二天,外公去了爷爷家,外公毕竟是个读书人,虽然之前为了家业与爷爷
虚与委蛇,但为了闺女出口气,把爷爷跟父亲骂了个狗血临头,羞愧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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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人骂起人来,别人都得想半天才转过弯来知道在骂人,不带脏字的把爷
爷骂的服了软,承认了自己有错在先。
就这样回去之后,外公就把当时的情形说与母亲听了,母亲笑得很开心,感
觉出了一口恶气。
外公让母亲安心住下,别回去遭那份罪。
母亲「嗯」
的应了一声,父亲后来来看母亲,也没脸提让母亲回去住的事,母亲就这样
心安理得的住了下来。
二舅看妹子回来了,嘴都笑咧开了,母亲一开始以为是哥哥疼她,觉得心里
很满足,过了几天渐渐感觉到这个笑容充满了打趣的意味在里面,母亲感到不好
意思,便不爱搭理二舅。
二舅也觉得总笑话妹子说不过去,毕竟最近妹子都闹红了脸,索性给我做了
一个摇篮床,给妹妹赔罪。
母亲带着我住在她的小阁楼里,有时会拿起外公家藏的线装书读起来,同时
还轻摇我的摇篮床,哄我入睡;有时也会关上门窗,偷偷给我喂奶,可能母亲也
喜欢上了我吮吸她奶子的感觉,也有可能是母性使然,每次我吃奶的时候,母亲
的脸颊都会浮现一抹红晕,有时候也会眼睛轱辘转,想看我吃奶的样子,又不好
意思,有时我把母亲咬疼了,母亲还会骂我一下小坏蛋,不过这一切都是偷偷的
,没人知道这个小秘密,只以为母亲不会给我喂奶。
外婆一直都炖这些催奶的汤给母亲喝,三两天问母亲一下「奶子有没有感觉
到涨?」
母亲都会很不好意思的说没有,同时又暗地里觉得应该多给我吃吃,说不定
就有了呢,这可把我美坏了。
母亲看书也少了,经常趁没人的时候就把奶头塞我嘴里让我吸,有时候我会
吃着奶睡着,嘴还会吧唧着。
但是一有风吹草动,母亲就会迅速的把衣服放下去不给我吃了。
不知不觉我已经三个月大了,按照传统到了该取名的时候了,不能每次都小
宝小宝的叫了,母亲问外公取个什么名好,外公是个读书人,感慨于世道艰辛,
半生浮沉,为了祖业,苦苦求索,希望我将来不要再受这份磨难,能够苦尽甘来
,便取了赵苦这个名,小名叫苦苦。
外公怕将来有个什么意外,按照老赵家的辈分,给我取了个字,叫文屹。
虽然三个月就取字,于礼不合,但是那个波云诡谲的年代里,也没有那么多
讲究。
也许是真应了「苦尽甘来」
的景,外婆给母亲炖的那些催奶的汤汁起了作用,隔了几天,母亲再给我喂
奶的时候,觉得我吸奶头的感觉不对,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冲了出来,连忙看
了看,发现有了奶水,我也吃得香甜。
然而母亲却纠结了,这事到底是说好呢,还是不说好呢?说吧,脸皮薄不好
意思,还不知道奶水多不多,要是奶水少说了等于没说,母亲仔细想了会儿决定
不说,偷偷让我吃。
有了奶吃之后,我哭得就不像之前那么多了,外婆还对母亲夸我「这孩子知
道心疼人,不闹腾。」
母亲听了不置可否「算是吧」
其实,母亲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这小坏蛋有奶水吃了,吃饱了睡,睡饱了
吃,当然不闹腾啦。
外公对我倒是喜欢的紧,每天傍晚闲下来的时候,喜欢抱着我到处走走看看
,有时候外公会神情复杂的看着村南头的艮山,不知所谓的我,也会瞪着小眼睛
看着那座山,不知道小孩子天生能感觉到奇异的东西一般,那座山总给我的感觉
怪怪的,这种感觉从我还在襁褓里的时候就种下了。
有一次,外公带我看了几回艮山之后走回去,我正好头趴在外公的肩头,看
着艮山在夕阳下的倒影,那种怪异的感觉特别强烈,莫名的感到怕,突然就哭了
起来,哭得很厉害,外公连忙哄我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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