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甄氏白天的时候是清醒的,也帮着照应一下家里,倒也没出什么大的岔子,只
是吃食差了些,不过倒也不影响太多。
楚诺天天就趁娘亲清醒的时候出门去,也不做什么,就是到处走走,过了些
日子,他忽然说要学泥瓦匠,与甄氏说了一句便拿银子去买了许多的砖头石块回
来。
然后他把砖头、石块垒在窗口上,甄氏问起时他总是一脸神秘地笑而不语,
而甄氏因为狐狸的事情已经心力交瘁,也就没法再管他了。
几天以后,卧室的里外屋窗口上堆满了砖头、石块,整个屋里一直都黑漆漆
的,只有那些缝隙里还透出一些光亮。
他不辞辛苦,又用泥把墙上所有的小洞和缝隙都堵死,整天忙啊忙啊,一点
也不怕累。
把窗户堵好后,甄氏以为他就算好了,结果他又说要学做磨刀师傅,二话不
说找来一把菜刀霍霍地磨起来。
此时楚家的事情早就已经传遍了街坊四邻,大家都知道甄氏被狐狸精迷了,
时疯时醒,而楚诺的种种行为又太顽皮、太任性,渐渐的大家都说疯娘亲生了个
疯儿子,只好等他父亲回来管教他。
终于,楚诺磨的刀已经非常锋利了,轻轻在手上一划立刻就见血,他这才满
意地点点头。
这天夜里,楚诺偷偷把菜刀藏在怀里,用瓢把灯光遮住,然后坐在一边静静
地等着。
因为他将这卧室里里外外都用砖头石块砌了起来,莫说是晚上,即便是白天,
卧室里都黑漆漆的,而现在他将灯光遮了起来,整个卧室里便是昏暗一片。
等啊等,好几次他都差点心神松懈,却立刻又警醒。
总算,到了夜半时分,甄氏忽然开始说梦话了,楚诺大喜,又等了一小会,
一跃而起,一把掀掉葫芦瓢,堵着屋门大声地叫喊着:「好畜生!看你这次哪里
跑!」边喊便从怀里掏出刀来。
谁知过了好半晌,屋里一点儿动静也没有,此时娘亲已经不再说梦话了,他
知道这狐狸精必然已经离开了娘亲的身子,只是自己堵着门,这畜生一定没法逃
走。
他知道狐狸精狡猾得很,眼珠一转,便换了一招,身子紧贴着门口不动,嘴
里却故意嚷道:「好畜生,我进屋来搜。」
然后他故意把脚踏得蹬蹬作响,好像离开了门口一样,突然,一个黑影从屋
里蹿出,直奔门缝要钻出去,楚诺眼疾手快,手起刀落,狠命砍去。
只听得一声嘶吼,似乎是疼痛至极的样子,然后就是砰一声闷响,楚诺
快步走过去一看,发现地上有一截约二十寸长的尾巴,而在门口,一只狐狸躺在
了地上,似乎是撞在门上晕了过去,而那狐狸的尾巴已经断了大半截,正在汩
汩地流着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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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这畜生!这次落到我手里了吧!哈!」楚诺大喜,走过去一把揪住
狐狸仅剩的尾巴,将它拎了起来。
这狐狸还挺沉,楚诺拎得居然觉得有些费劲。
这畜生皮毛倒是不错,到时候给爹爹做个狐皮披肩也好。楚诺心中想着,却
没注意手中的狐狸微微睁开了眼睛,斜斜看着他,眼中充满了仇恨与愤怒。
楚诺只觉得手中的狐狸略微一动,还没等他有何反应,那狐狸一个扭身,张
开嘴猛地就咬在了他的肚脐下两寸左右。
「啊!!!!!!」楚诺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喊,手也松开了,那狐狸哧溜
一下,从门缝溜了出去。
「好……好个……畜生……」楚诺痛得浑身是汗,一手捂住伤口,用身子推
开门,脚步踉跄地出了门。
他用灯照着,地面上鲜血淋漓,一路滴在地上,他的血也同样滴着。
楚诺此刻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极端的疼痛,只恨这一刀没砍中要害,
懊恼至极。
追出正屋外,门外一片漆黑,烛台所照范围有限,再加上此时腹部疼痛不已,
他视线都有些模糊,便只好作罢,强忍伤势回到了二楼。
此时此刻,随着那狐狸的逃遁,甄氏夫人居然恢复了清醒,再也不似原先那
般浑浑噩噩,不过她也是刚清醒过来,方才楚诺被狐狸咬了的事情她却并不知晓。
这时楚诺带着一地的鲜血回到了卧室里,甄氏一看大惊失色,连忙去搀扶,
到了门口一眼便看见那一大截的狐尾和地上的刀,她立刻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也
知道了楚诺这些日子以来又是泥瓦匠又是磨刀匠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楚诺看到娘亲清醒了,心中欢喜,一下就晕了过去。
「诺儿,怎么了?诺儿?」她也看到了楚诺一身的血,急忙找来布条和伤药
将他伤口处理了一下,看到血止住了,又摸摸他身上是温热的,这才放下了心来。
天亮以后,甄氏立刻就去请了郎中来,郎中表示并无大碍,她这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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