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长途疲倦还是别的原因,回老家后身体有些不适,杂事又多,延误了更新,抱歉,抱歉。
明天可能也会比较晚。
请大伙儿见谅。
李彦直对严世蕃的权术才智素来忌惮,同样一句话在别人口中说出来李彦直可以不放在心上,但由严世蕃道将出来,李彦直却不能不加多三分审慎。
严世蕃提到了“魏国公”,为何会让李彦直有那么大的触动?想弄明白这里头的缘由,可就要从大明的整个军事制度说起了。
明朝的军制,是割裂统军权与用兵权以防武人作乱。
依制,用兵权在兵部手里,朝廷用兵派钦差御史为大将,或派文臣监临,这些大将、文臣领兵出征时权力甚重,指挥使、千户、百户都得受其节制指挥,但战事一歇兵权便解,因此无法拥兵自重。边关大将纵然统领十万大军,圣旨一下便得解甲听命,就得益于这套体制。
然则战争未起之前,战争结束之后,这统兵之权又在哪里呢?那就是以五军都督府以及下辖的卫所体系。用兵之将一般是流动官,而统兵的都督、指挥使、千户、百户则一般是世袭官,这些人从百户、千户到指挥使,大多是开国兵将的后代,都有上百年的家世背景,经历了那么多代皇帝也雷打不动,和朱明宗室是血肉相连的关系。===和这些世袭的公侯将领相比,文臣们——哪怕是内阁的大学士们也只是“临时”的官员而已,纵然是杨廷和、杨一清这样地地位,恩泽所及不过一二代。哪像这些卫所兵将,只要不造反,他们家族的铁饭碗便可与大明同寿,由此可见其根基之厚、与朱明皇室牵涉之深,那是李彦直这样的骤起之臣所不能比拟的。
卫所制度不但是大明皇朝的根基,而且也是一股真正名副其实的封建势力,而这股顽固势力的领衔人物。在当代便是开国第一名将徐达地子孙——魏国公徐鹏举。徐鹏举是世袭国公,是军方的第二脑,朱、徐两家一体,是一个徐阶也动不得的人物,别说徐阶。甚至就是历代朱明皇帝,只要徐鹏举没有谋反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不过徐鹏举这位军方领袖本人却不在北京,而是在南京为统兵守备,掌管南京的防守事务,管理南京地区各卫所。徐阶掌握政权之后在南京安插了很多人,对徐鹏举却没办法。这段时间徐阶没动徐鹏举,不是因为失策,而是因为力所不及。
而且徐阶和李彦直之前认为嘉靖若到南京,必是由王直挟持,那样的话徐鹏举恪于礼制。也势必将他们拒之门外,不想这次破山竟然把嘉靖给放了,一个被挟持地嘉靖和一个自由的嘉靖,对徐鹏举来说绝不会是一回事。虽然徐鹏举魏国公的地位是世袭的,但“太子太保”等加衔却是嘉靖封的,在中年的嘉靖、近在咫尺的皇帝和少年的隆庆、尚无能力亲政的朱载之间。徐鹏举会怎么选择呢?
李彦直在海州与严世蕃交涉之际,风启已经逐出城外,而正要去福建的蒋逸凡更已进入扬州府境内,到了这儿后他现驿站地官员见到他的关防后有疑忌之意,但他赶着往福建,就没停蹄,直到他接近高邮之后才听说嘉靖已进入南京的消息!而且魏国公徐鹏举、内阁“辅”严嵩以及南京六部官员已在应天府护驾听命。扬州府州县这时也已收到南京快马传来的公文,所以才会对北来官吏心存疑忌。
蒋逸凡吃了一惊,忙派了人往海州报信,他却不知李彦直这时已从严世蕃口中知道了这个消息,并对局势进行了重新的评估与预判。
“徐鹏举的话,还是有可能会选择老皇帝地。”李彦直清楚,眼下的局势,并不是拥立哪个皇帝这么简单。徐阶和李彦直背后实有一股企图进行改革的力量。这股力量锋芒所向,不但要扫荡一切行政层面的积弊。而这是那些因循的守旧派所不愿意看见的。
在那些老旧功臣心中,朱载其实是被徐阶所组成的这个暴户内阁所控制,其合法性或许会比嘉靖这个三十年江山地皇帝弱些。
“李都督,”严世蕃似乎能透过李彦直镇定的面容看破他心中的犹豫迟疑:“魏国公的身份地位,别人不清楚,但你应该明白。只要他拥护皇上,登城一呼,不但南京所有将官都马上会执戈听命,就是普天之下的卫所官兵也都会听南京兵部节制。”
“东楼所言,太夸张了。”李彦直这时还有些摸不透对方的底细,却耐着心好像在和严世蕃认真讨论一般,“如果魏国公真的拥护太上皇,南方数省或会响应,北方就难说了。^^^^不过到了那个时候,天下势必分裂为南北,若靖难之事再起,只怕天下就要大乱。难道太上皇就忍心父子相残、神州涂炭?更何况打到后来,究竟是夺门之变的结局,还是玄武门之变地结局,还很难说啊。”
其实天下一旦分裂,那不单是南北分裂,而且势必是新旧政治势力地分裂,更是新旧两种军事力量的正面对决。
李彦直通过京畿之变展起来地水6兵马,已是一支游离于卫所体制之外的军队,甚至具有相当程度的私兵性质,而海军都督衙门为一统兵衙门,李彦直以右都督身份出征,已是统兵权与用兵权合一,就大明体制来说这已经冲到体制允许的边缘了。
嘉靖中期以后私兵本来就有抬头之势,只是这些私兵要么就是分散各地,不成气候,要么就没法跳进体制之内,如王直所率领东海的海盗。在不就是虽然进入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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