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躺着,内脏功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大手术会诊后做了八个小时,手术很成功,可推下来昏迷29个小时了还不醒,医生问了宋征明家里有没有什么病史,宋征明的健康档案这家医院就有,他们全家都是健康的啊。医生想了想说,病人的生存意志不强,是不是遇过什么事儿。她这个样子很像是主观意识里不愿意醒。
宋一鱼是凌晨赶回来的,他不信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就无缘无故的醒不来。什么狗屁郁极伤了底子,他觉得就是这家医院不行,医生胡说八道。连夜就要把妹妹往市里转。宋征明失了魂一样,儿子说什么是什么,两个人包了医院的车,又四处托人打了很多个电话要到了市院的床位,连夜把宋水水转到了市里。
医生查过镇上的病例本认为可信,可在宋征明的恳求下只好重新做了一遍检查,跟家属说还需要观察。第二天人还是没有醒。宋家请了一个护工,两个人轮流着换班守着人,可到了第七天了,人还没有醒,东西都吃不了,只有打些维持生命体征的营养液,宋水水就在宋征明和宋一鱼的眼皮子底下清瘦下来。
到了第九天,宋一鱼快疯了,他接受了医生的话。可他不明白,父亲和他都还在,这些都不够她想活么。那个陈尔觅怎么就够了生生死死的分量?
宋征明是一大早赶到陈尔觅家的。他和陈尔觅没有断过联系,只是不再走宋水水这边过。宋征明真的觉得女儿是暂时昏了头的。不是说陈尔觅不值当,只是平心而论,他觉得不傻的女孩都该选个相当条件的男人,陈尔觅再大个几岁,生养一个宋水水都是轻松的。再者,他觉得女儿不是那种浑人,他和陈尔觅的关系在这里,他们万一成了,他和陈尔觅要怎么处呢。这些都还好,可是连他现在也常想,要是有一天他去了,一双儿女怎么办。自然是希望找一个能周全人的托付了好。可这个陈尔觅,说句不好听的,又能比他晚死几年呢。到了那个时候,女儿怎么办。
陈尔觅出了院就搬到了隔壁市,生意都交给了徒弟,船也放到别处藏起来了。他现在每天就是下楼吹吹风,跑跑步,闲下来就出去做做推拿。找女人的事都淡了,一上了女人的床,中了毒一样就想到那丫头说的话,“我比你那些相好都好”。什么性致都没了。
连光是想到宋水水都不对,可有时候又犯了癔症一样,一晃神,人就出现了。十几岁的,二十几岁的,连很多年前剃着光头的样子好像都带着好看。醒了神又懊悔,陈尔觅摸了摸自己已经有些松的皮肤,嗤笑自己,你敢毁了她试试。
宋征明来的时候家里没人,他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陈尔觅才一身汗的从楼梯上来,他穿了一身黑的运动装,头发湿漉漉的,好像染了发,那点白也不见了。抛开别的不说,四十几岁的人里面他就算不赖的了。
陈尔觅开了门让他进去,宋征明也不推脱,他这几天都在院里,形容憔悴的明显,陈尔觅有些尴尬的开口,“哥,生意出事了?”
宋征明把他递过来的豆浆放在桌子上,“生意挺好的,是水水,水水活不住了。”
陈尔觅一身汗也不管了,就穿着那身速干衣,跟着宋征明开回了医院。
没什么奇迹,陈尔觅在医院里守了几天,人也没醒,医生过来说,要么转进加护病房吧,要么就放弃算了。
镇上有一段时间流行减肥,很多小姑娘都不吃不喝的闹着要瘦,宋水水却不管,她照常吃,而且一贯还不少吃,她向来就不是瘦的见骨的女孩儿,可这会儿看起来好像比风还轻了。
陈尔觅看着她,她却一动不动和死了一样。陈尔觅想,她要是真的死了,他怎么办。
最后还是转进了加护。谁舍得让宋水水死呢。
陈尔觅又搬回了下潭村,他把船从朋友那里迁回来,起一大早去打鱼,然后去她的鱼档卖掉,再回自己的家把炖了一上午的鱼汤装好,送去医院。宋水水当然吃不了,陈尔觅自己吃,他站在病房外看看她,然后下到医院食堂里自己吃光。
宋一鱼还是厌恶他,但他也厌恶自己。他每天下了黑都来看一眼妹妹,一开始去一次哭一次,到了现在他看过了就走。
宋征明开始培养副手了,他要回家了,市里的两个店,宋一鱼不想管,他要让别人来看着。
入了冬,医生把他们叫来,说最新的检测结果表明宋水水的身体机能稳住了,可什么时候醒,能不能醒,就要看天了。
陈尔觅没有立场跟过去,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想抽烟,也想喝酒,可又觉得烟酒都不够。最后他上了船屋,在宋水水喜欢坐的地方坐了一夜。
年是三个男人死沉沉的一起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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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水水醒来的时候,槐花已经开了。
陈尔觅和宋征明一起去接她,她却就像不认识他一样,眉眼冷冷的,她太瘦了,瘦的好像一阵风吹来,人就要不见一样。尖的扎手的下颌,衬的那双眼睛越发大了,她落在他身上的眼神,和叫他陈尔觅时不一样,和上他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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