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听闻前些日子,妹妹生辰,不仅城中三位皇子前来祝贺,就连皇后娘娘也差人送来了贺礼,这样,未免太招摇了些?”,方褚书房里,方启之正一脸忧虑的望着眼前的父亲。
他一回城便听见街上的行人众说纷纭,什么“方家小姐被二皇子和三皇子同时看上了”,“皇后娘娘都送礼来了贺礼,看来方家小姐势要嫁给三皇子了”,不免心生担忧,便马不停蹄的奔向家中。
方褚把玩着手中两个铁核桃,布满皱纹的脸上情绪平淡,“那日宴会确是招摇,皇后和刘家都各有谋略,这场立储之争,势必会掀起满城风雨”。
“父亲,如果他们想要拉拢方家,不是应该讨好爹您,为何竟对妹妹如此上心?”,听了方褚的话,方启之心中更加疑惑。
“启之啊,你前些日子跟着赵将军训练,回城后又匆匆赶到南城,自然是对这其中之事不了解”,方褚语重心长的说道。
“说起这上任之事,我更是疑惑,据说是二皇子在皇上面前力荐,皇上才让我坐守南城”,听方褚说起赴职之事,方启之也就乘机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方褚深深叹口气,平静的脸上终露难色,“在你回城之前,西北蛮夷起兵,二皇子带军出征,这事儿你可知晓”?
方启之点点头,“当时我虽身在军中,却也有所耳闻,据说不久之后西北蛮夷大败,陛下很是高兴,赏了万两黄金。”
“那你可知那时城中还有一人?”。
“爹是说梁国的十皇子,万续?”,方启之看了一眼方褚,小心翼翼的说出几个字。
方褚微微点头以示肯定,继而追问道“那你可知,梁国皇子为何会在城中”。
这他还当真不知晓,只是听闻万续在城中逗留不过几日,并未引起大的风波。
于是他摇摇头,剑眉紧皱,“孩儿愚昧,还请父亲赐教”。
方褚端起桌边的茶水,饮上一口,“启之啊,并非你愚昧,只是你实在是想不到他到底是受何人之邀”,他顿了顿,眼神笃定的看着他,继续道,“因为邀他之人,就是你的妹妹,轻罗”。
“什么!”,方启之瞪大着一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所听之话,竟是他的妹妹将梁国皇子邀至夏国。
“嘘”,方褚食指轻抵嘴唇,示意方启之压低声音,又转眼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后,才小声的对他说道“但这轻罗邀约万续不过是一个圈套,这点轻罗自己都没有发现,皇后娘娘早就知晓二皇子并非想要借机取得兵权,他这么做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而他真正的计划是在回城之后”。
“父亲,您是说您和皇后娘娘早就看穿了二皇子的诡计?”
方褚点点头,神色凝重,“早在二皇子前去魏国,皇后娘娘就知道他并不是想要兵权那么简单,之所以不说破,不过是将计就计。”
原来他的父亲嘴上说着不参与争储之事,其实早就与皇后暗中相通,果真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的简单,而他爹也并非表面上那么的刚正不阿。
方启之心中暗叹朝堂混乱,又转念一想,“爹,那轻罗岂不是成了您和皇后手中的棋子?”。
方褚并未做答,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便是不需要任何的语言,他就已知晓答案。
“可是爹,轻罗年纪尚小,爹怎么忍心将其牵涉其中?爹,这世间那么多人都可任爹选为棋子,您就放过妹妹吧。”,要知道这不是寻常人家的争食,那可是皇位之争啊,明枪暗箭,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
“胡闹”,方褚历声斥责,“寻常之人怎可信!更何况我早已给过她选择,她自己非要进这浑水,她也说过自己早已身在其中,一旦站上了这棋盘,岂能说退就退!学了那么多年行军打仗之法怎还如此妇人之见!”
方启之低下头,愁眉不展,但是却又说不出更多辩论的语言,不由得心生惭愧。
见他沉默不语,方褚脸色这才有所缓和,“启之,争储事大,你该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如今你身守南城,责任重大,更不可坏了皇后大计,我们整个方家,和皇后便是站在同一船上,这局棋,一子错,满盘输”。
方启之自然明白他所说的含义,于是认真的点头道“孩儿明白,自当尽心帮助爹和皇后娘娘”,说完心中五味杂陈,脑中愁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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