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极洌,寻常人半坛必倒,开出这样的条件,当然是要人知难而退,左卿辞心下透亮。中年人回忆到兴头,接着道,“那胡姬模样生得好,性子也有些特别,聪明人自然不会白费力气,她却是死心眼,醉了一日还不肯罢休,隔了一个月又来了。”
左卿辞轻哼一声,“她真喝下去了?”
中年人摇了摇头,“也不知她这一个月喝了多少,眼睛凹下去,酒量倒是练出来了。我也不好和一个丫头反悔,既然把酒喝完了,我只好替她诊了病人。”
右手托盏本是要饮,不知怎的,左卿辞又搁了下去,听见中年人的话语,“其实开了方子也无用,那些药不可能集齐,疯子也不是普通人,那丫头坚持不肯废他的武功,我这谷里也不敢收。随手给了一瓶天丞丸,让她能将疯子的武功压上半年,时限一过必然生事,等成为众矢之的,谁也救不了。”
左卿辞默了半晌,心不在焉的道了一声。“还差两味。”
“什么两味?”说了半天,中年人的心神又转到酒上,从屋角摸出一坛拍开了封泥。
“那张方子,她已经快集齐了,疯子也还活着。”左卿辞半躺下来,目光落在树屋幽暗的木顶,隐约的低语模糊难辨,“真是——蠢透了。”
第55章 绿萼文殊
浴房的汤池冒着温热的白雾,一旁的檀木矮几置着各色洗沐的物件,架上还搭着两件干净的中衣,下置两双软鞋。
她大概不习惯这般赤/裸,缩在池角,唇上还残留着齿痕,显出一种孤弱的狼狈,十分罕见。
左卿辞眉目含笑,悠然闲适,仿佛片刻前的狂肆浪行属于另一个人,“还疼吗?方才是我心急了,稍后替你上药。”
话语让她的脊背僵了一瞬,半晌都未能反应过来。
左卿辞无视她的局促,抚上赤/裸的纤背,摩挲曾受伤的胛骨,“还有这里,虽然骨骼已经长合,但彻底愈合还要一段时日,近两年不要过度使力。”
她没有回答,耳根却突然红了。
舀了几瓢水草草冲淋过后,左卿辞修长的臂揽住细腰,将她勾入怀中。她很不习惯被人这样触碰,简直像一只受惊过度的猫,迷茫而不知所措。
他似乎觉得她的僵硬格外有趣,忽而在她耳畔吹了一口气。
她立刻抖了一下,背后的胸膛震动起来,左卿辞笑了好一阵才缓下,慢条斯理的将她长长的黑发拔到颈侧。“四个月了,还以为云落从此消失了。”
他的话语平常,她隐约听出了一丝责意,迟疑了一会,“我躲了一阵养伤,私下还有一点事。”嫩白的脸庞沾着水,胭色的小痣被睫半掩,有一点认真,也有点倔强,“我说过会还你衣服。”
费这么多心思,要的自然不是一件衣服,这勾铒当真放得妙极,左卿辞的长指轻抚她的肩,微微一笑,“这时节潜在水里进来,未免太冷了些。”
她不自在的挪了一下,尽量靠近池边,“你的访客太少,不易混进来,盯你的人路数也有些怪,不像燕归鸿的人,唯有这样最隐秘。”
左卿辞有一分意外,“你确定不是他的人?”
她点了点头,刚要回答,突然打了个颤,一只男人的手划过她的腰侧,无声的撩动。
柔腻的肌肤触感极佳,适才的销魂又泛上心头,他低笑一声,半挑的眉梢有一种优雅的恣意,“云落可知现在武林中是如何传言?都道我软弱无能,任胡姬轻侮,声名流荡无依,不知云落要如何补偿。”
突如其来的质问轻佻又霸道,她听不出戏谑,怔怔的呆了半晌,低下睫声音淡了。“你看中了什么宝物?”
俊颜上的笑容忽敛,轻悦的气氛倏然消失。
她已经开始后悔,涪州的一刹仿佛昏了头,及至见面又是错,他强横的夺取了一切,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会无力推开。可那又如何,胡姬本就轻贱,所有的罪过全应在她身上。
那一点混着痛楚的欢愉变成了苦涩,笼住了黯淡的心头,她想离开了,抬手拧去发上的水,微声道,“你要什么都无妨,我会取来给你。”
大概——也仅有这点价值。
左卿辞突然扳过她的脸,一个吻印上来,几乎带着撕咬的意味,又很快克制住。他踏出水池系上中衣,开门吩咐了一句,须臾转回,将一只盒子放入她手心。
玉盒做工精致,入手略沉。苏云落在他的示意下启开,只见一枚漆黑的叶片静静躺在盒中,形如枫叶,极细的脉络艳红如血。
她的心跳突然停了一拍,险些不敢置信,下意识的想触抚,被左卿辞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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