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十万年来未曾有过的快乐,他作画,她赋诗,他吹箫,她以琴相和。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为鸳鸯不做仙。
金斑喙凤蝶最善舞,所以天帝请她助若水女神训练瑶池歌舞,已恭迎西方佛陀尊驾。她笑意盈盈摸着自己还平坦的小腹答应天帝请求,回来再给他个惊喜,留褚翌独守邀月。
他记得那日沉影将一壶琼枝玉酿端来,与他解渴。对于这个侍婢,可能因为她长得几分像卿舞,他便从未有过戒心。
到今日他才知道那是一壶忘忧草,喝下它,便会将自己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错认成自己心头挚爱。
不知昏睡了多久,当他醒来时,沉影已在他怀里哭成个泪人:“奴婢也想和君上厮守,可是主上也爱慕您!既知此生和君上有缘无分,若主上知晓,定会将把婢子打回原形,圈禁在漱宁池中,妾不想再做那无心的水中月影……”
他拥着她,毫无感情说道:“那我便取了她的心与你,我们说好的要厮守终生!”
“嗯。”她答应着,那么理所当然。那滴泪,她复制了卿舞一半的记忆。当看到君上对主上柔情似水,百般呵护体贴,影子是没有思想的,她潜意识告诉自己她就是这邀月殿主。
月余,当她回到邀月殿,物是人非。
与天界相连的十里梅林,他转身看向她时眼神冷峻轻蔑。四目相对,静谧无言,他手中的离何剑寒气摄人,左右抖动铮铮作响。他执剑向她心口刺来,本可还手,却必须顾及着腹中骨肉。她眉头紧皱,那一剑真真实实刺入她的右胸。
“为什么?”当她看到他拥着沉影,便明了一切。
他冰冷的回:“只有你的心才可以与她自由。”
她绝美的嘴角扯出苦涩而倾世的笑:“是吗?”身子向前一步,剑又入肉几分,血沿着剑刃滴滴缓缓而下,浸透她那曳地的白纱,远望之下似朵绚烂而绽的红梅。
“那我呢?”依稀间腹部疼痛难忍。
“只有沉影才是我心头挚爱!”语毕猛地用力,剑一下子穿透她满若漫天梅雪的身子。
往日生世相守的承诺就是如此可笑,她眼中怒火烈烈,一双凤眸光华流转:“所谓海誓山盟,付之一炬,就算粉身碎骨,我也不会将心拱手相让。”
紧紧握住剑柄,一下子将离何剑拔出。双手紧捂住胸口,鲜血从指缝间溢出,目光灼灼盯着他无神的眸子:“我又岂会让你们轻易相守!”
风挟着漫天飞舞的红梅,将她的身躯团团包围。十指纤纤,长袖左右一挥,那些红梅伴着她随风而去,直冲天境。
凌霄殿上,邀月殿主上书,天帝雷霆震怒,发兵十万擒获褚翌。紫微星君私动□□,与妖孽相恋,触犯天条。历经六道轮回,遍尝生老病死之苦。
林中红梅一夜凋零,自此再未开过。
六一曲能教肠寸结
一池锦鲤,一潭幽怨,一弯皎洁凄美的沉影月,映出了孤独的离别。
本是寂寞空庭深院,歌台暖响,舞袖纷飞。自寂禹带她飞临那聆裳阁,自己便沉溺在酒色中,如花似玉的美人,朝歌夜弦的欢乐,终难抵长夜漫漫的孤独和寂寞。醉生梦死后是刻骨铭心的心痛,醉倒青石桌上,眼前是那日思夜想的脸庞,平日里那不可一世的君王:“卿舞!我对不起你!”
他永远不会原谅自己给过她的伤害!
“走水了!聆裳阁走水了!”宫女侍卫奔走相告,锅碗瓢盆齐出动,内廷一片混乱。
褚翌被喧哗声吵起,不远处的聆裳阁,火光冲天,轰轰烈烈,快要烧到顶层。就连高悬的明月也要燃烧起来一般,被映得通红。
现在就好像当年的情景,他捂着自己的心房,那里自始至终只为她一人,承受着蚀心之痛。
他纵身一跃,飞驰过去。
十几个侍卫死拽着他,拉着他的胳膊,紧抱住他的腰,却还是差点控制不住几近崩溃的少帝。
“卿舞!你不能再出事!我不能再失去你!朕命令你们放开朕,我要去救她!你们听到没有?放开我!”
内侍总管跪在他面前,老泪纵横:“陛下,您不能进去!八年前那场天火您冲进聆裳阁,身受重伤,几乎丧命!请陛下为百姓着想,老奴求您了!你不能再进去!”
褚翌拼命挣扎,整座聆裳阁已成了火海,熊熊烈火炙烤着天幕,百丈高的聆裳阁轰然倒塌,地动山摇。
“卿舞!”褚翌撕心裂肺喊了一声,侍卫被迫松开了他的手脚。他一下子跪在地上,目光深沉而哀伤,笑容颓废而凄凉。
一侧的沉影束起零乱的发丝,面色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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