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儿突然跑了出去。
不止是她。屋中的二十几人, 都奔了出去。
她四处张望, 心潮澎湃, 激动的直哆嗦, 眼泪就在眼圈中打转。
她循着笛声而去, 但那笛声却戛然而至,在众人出来的瞬间戛然而止。
一道黑影猝然离去。
甜儿紧追其后,转眼进了松柏林。
她四处寻望, 到处奔跑,可不见任何人,也听不到任何动静。
她越来越急, 一下子哭了出来。
“世子!”
泪水噼里啪啦地淌下,她霍然跪在了地上,呜呜大哭。
梁萧紧追而来,扶起了双肩颤抖的她。甜儿扑进他的怀中, “为什么……为什么不肯出来相见?我真的,真的好想见他一面,哪怕只是给他磕个头的功夫也好。”
梁萧拍了拍她的背脊, 好像一个大哥哥般, 安慰道:“咱们都想见他, 也终会见到他,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既然不肯相见, 就一定是有着不能相见的理由。”
甜儿抽噎着点头, “那一天还会远么?”
梁萧抬头, 望向远方和更远方,轻轻地摇头。
“不会远了。”
***
苏凌夕回到苏府后,立马去了父亲的房间。苏锦笙看到气喘吁吁,一脸惊疑的女儿,立即明白了她来此的缘由。
“凌儿……”
“爹,您是答应把我嫁给龙诗扬了?”
苏锦笙叹息一声,别过了头。苏凌夕一见父亲表情,什么都明白了。
“凌儿要怪就怪爹爹无能,保护不了你。”
苏凌夕道:“爹爹别说这样的话。”
苏锦笙有些哽咽,抬头凝视女儿,见她没哭没闹,就是连怪罪的意思都没有,心下担忧,也惊奇。
“凌儿想哭便哭吧,发泄出来总会舒服一些。”
岂料苏凌夕却笑了。
“爹爹多忧了,没什么。我嫁谁都是一样的。”
“凌儿……?”
苏锦笙甚是意外,没料到她竟是这般豁达的态度,于是只觉得更担忧了。
苏凌夕笑了笑,反而安慰起了父亲来。
“龙家有权又有钱,龙七又是老夫人的心尖儿,他们自是不会亏待我。我吃的好,穿的好,过的舒适,那便一切都好。至于那龙诗扬,他对我有情便有情,无情便无情,那有什么。”
苏锦笙绝没想到女儿竟如此想得开。
“论家室地位,龙家自是没什么可挑,可是那人……”
苏凌夕打断道:“家室地位好,我过的舒适足矣,父亲不必再伤怀了,我今日来此,一来是为了确定此事;二来便是想劝父亲释怀。”
苏锦笙万分意外,不过事情既然已经没有他法,女儿能如此豁达,也是一件好事儿。
他暗自叹息一声,虽心中还是极其难过,但也不想再给女儿心中添堵,便点了点头。
苏凌夕并非安慰父亲。
刚才那番话,是她的肺腑之言。
郭旦虽是个温文尔雅的良人;而龙诗扬却是个一无是处的不淑之人,但其实,从感情方面讲,俩人在苏凌夕的心中差别并不大。
除了陆晟轩,似乎谁都一样。
是以,她知道了此事也只是先震惊,再怀疑,如今确定,既然也改变不了什么,那便也没必要难过。
她返回房中,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洗漱了便睡了。
半儿也没想到小姐如此豁达,不过终究是好事。
但第二日,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在金陵城中炸开了锅。
龙诗扬死在了自己圈养小妾的别院中,七窍流血而亡,中了剧毒的表现。
龙家老夫人得知后伤心欲绝,差点没昏死过去。
龙堃虽本不大喜欢这个侄子,也没那么在意他的死活,但母亲因此大病,况且竟有人敢动他的人,一时间也是愤怒不已,于是便调来了大理寺少卿,告之严查此案。
可凶手做的干净利索,没有任何痕迹,这毒到底是什么时候,怎么被他服下去的,没人知道。
大理寺少卿最后没招儿,便以某小妾仇杀了龙诗扬结案。
这事儿在金陵城中传了大半个月,因为此事看似是一件事儿,其实却有两个话题。
龙诗扬一死,平阳侯的女儿苏凌夕这亲事又黄了。
一时间各种说法,甚至有人说苏凌夕天生克夫,郭家就是因为找人算出了这点,才毁约退婚的。
两件事情就这样被无厘头地联系到了一起。
对于此事,苏锦笙当然是暗自开怀的。
苏凌夕丝毫无感。
此事之后,她无论走到哪,都能听到有人“唧唧喳喳”地在背后议论她。
但她并不在意,依然如故,谁喜欢说什么便说什么。
克夫一说越传越甚,后来就好像是真的了一样。由此,一场求亲风波终于暂停了下来。
苏凌夕再没接到过任何求亲。直到那个人的到来。
转眼入了春,天气越来越暖。蛮疆封地上的誉国公抵达金陵朝拜天子。
那誉国公年岁已接近半百,相貌丑陋,身材臃肿。
此人生平有四好,一好射箭,二好赌,三好喝酒,四好色。
四好并列,不分先后。
他手握蛮疆十万兵权,昔日为南朝立过汗马功劳。
先皇把蛮疆的一块封地赐给了他。他是那蛮疆之主,也是南朝与赫莱国边疆的守护者。
先皇都敬他三分,手中没有实权的楚泽就更是忌惮他。
那日他入堂,朝拜了皇上,献了贺礼。
楚泽按照惯例要对他行赏,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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