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原先祖祠卜了个‘大凶’,若那时候不成这门婚事就好了,现在再说退婚,也太晚了些。可是不退也不好,这还没下聘,六弟年前腿急再犯,方家小娘子过了年也病了,现在又闹成这样……以后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秦氏犯难,哀怨又悲痛道:“难道真让外人都说六郎有隐疾吗!”
夜里静谧,三太太将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她捂着嘴,悄悄地跨过门槛,领着丫鬟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她回了院子整个人都是懵的,她都不敢信,傅慎时的婚事占卜的是“凶”,而婆母竟然还隐瞒了下来!
难怪傅六这几年腿都好好的,去年年底偏偏犯了病,这不是克他是什么!
三太太回来就坐在床上发呆,她在想,如果傅三在,他会怎么做。
她想了一晚上,傅三要是在,肯定不会装作不知道,现在傅三不在,妻以夫为纲,她要做傅三会做的事。
次日,三太太就让自己的陪房小厮,去给傅三寄信,又给傅慎时名下铺子的掌柜送了一封信。
三太太给傅慎时的信,先是传去王文的手里,后来又转到仁庄汪先生手上,最后才入了傅慎时的眼。
傅慎时拿到信的时候,正在仁庄单独僻出来的两进院子里喝茶。
这院子从仁庄建立之初就开始建了,庄上的人手脚很麻利,建到现在已经差不多完工了,傅慎时和殷红豆便住了进去。
傅慎时看完了信,第一眼有些诧异,随后又想开了。
这确实像秦氏做的出来的事儿。
这样也好,有了这个把柄,退婚的事就更容易了。
与此同时,方家也有个人庄子上找汪先生,说是找红豆姑娘,那人也没说找殷红豆说什么,传下这句话就走了。
汪先生又亲自去院子里告诉了殷红豆。
殷红豆正在上房闲坐,她一听就明白了,方素月还是打算说开了。
傅慎时坐在门口光线好的地方,他的皮肤在暖和的日光下,白皙剔透,精致的五官也染上了一层柔和,他同汪先生道:“没什么事儿了,劳烦汪先生跑一趟了。”
汪先生的眼神饶有深意地从两人面前扫过一眼,笑了笑就退了出去。
傅慎时让时砚推着他去书桌前,又写了一封信给秦氏,信上内容简单,曰:儿子查得保定祖祠占卜大凶,吾拒成婚,前诺仍作数,若再威逼,公之于众。
他没有透露三太太传信人的身份,顺便附上了五千两的银票。
秦氏收到厚厚的一封信,先看到银票的时候她一脸茫然,再看到信上内容,当场昏倒,直到丫鬟狠狠掐了她的人中才醒过来。
她没想到,傅慎时城府这样深,竟然想得到去查祖祠的事!
说到底还是她自作孽,没想到败在了这个大凶上!
不得已,秦氏只好筹谋起退婚的事,可她同时也疑惑起来,傅慎时怎么能一口气拿出五千两银子!
若傅慎时还深居内院,没有什么支出,这些年在家里支取的和各处得来的银钱,有个五六千两也正常,可他开了铺子,怎么还能一口气拿出这么多钱!
难道他的铺子有那么赚钱?可是两间铺子,再怎么打理不可能赚得了那么多钱!
秦氏又派了人去傅慎时的铺子里打听,可她没想到,回来的人说,傅六早就不止两间铺子,他现在名下已经有至少四间铺子,地段都非常好。
京城好地段的四间铺子,和傅慎时一辈的爷们儿太太,不算田产奴仆,没有任何一个人名下能有四间铺子,至多也就姜氏名下有三间。
秦氏恍惚地坐在房间里,她看着窗外已经光秃秃的梅花树,只剩下干瘦的枝丫,过了一个季节,就像死了一次一样,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儿子好陌生,他在想什么,他在做什么,她通通不知道。
她也没有时间多想,方素月年纪不小了,这婚事越拖拉,将来背负的骂名就越重,早断早好。
仁庄上。
两进的院子不大,上房只有两间,客厅和书房都是连着的,东边的是卧室。
傅慎时每日上午都会坐在客厅里,听汪先生跟他说庄子上的大小事,庄子上一千多人,治理起来委实不易,同时建设进度也相当快,庄外新买下的山都被挖了不少,那边已经种上了耐活的农作物。
每当汪先生说完了,傅慎时也就挪一挪位置,到书房看书去。
殷红豆现在除了内院,哪里都不能去,二门不会对她开放,好在傅慎时暂时很忙,也没功夫冒犯她,日子得过且过。
只不过经了那次争吵,傅慎时连她存下的小钱都没收了,她当然会消极怠工,也不怎么碰账本了,都是时砚在帮忙算账。
傅慎时回了书房,让时砚叫了殷红豆过来。
时砚很不客气,殷红豆只要敢不听他的话,他就有动粗的意思,拽也要把人拽过去,殷红豆不想跟时砚拉扯,只好都乖乖过去。
傅慎时将账本扔到殷红豆跟前,道:“你吃了我的饭,该你做的事,必须要做。”
殷红豆不说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傅慎时两手交握着,胳膊搁在轮椅的扶手上,冷漠地看着她,道:“有本事你就不吃我的饭,或者你再有本事,你就别穿我给你的衣服。红豆,以后若你有任何事让我说第二遍,我就饿你一天,你要是让我说第三遍,我就扒掉你的衣服。”
殷红豆红着眼睛瞪着傅慎时,脸颊微鼓,明显是生气了。
傅慎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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