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换他不说话,我被那双眸子压得喘不过气,却还是作死地继续道:“这话我之前便已经说过了,你不是也清楚吗?我不想要嫁,你不想要娶,都是我爷爷和爹逼我们的。成婚罢了,我日后只认命跟着你过日子便好,你难不成还想要我来喜欢你吗?别以为你长得好看便可以摆布本亭主了,本亭主才没你想的那样肤浅。”
我话说完,嵇康忽然起身。一身素衣随风浮动,将他龙章凤仪般的俊美身形刻在我眼前。片玉琴彻底消了声响,他将琴抱在怀中,与我冷漠做了个揖“亭主说得对,嵇某真是不识抬举,想的太多。日后亭主嫁过来,嵇某必然以礼相待,亭主不必担心。天色已深,嵇某就此告辞了。”
嵇康话毕,转身离开小亭,往兰草的尽头直直走去。我盯着远处的恼人日光,不免重重叹了口气。
他这一次反了过来,生气时,便与我假装客套,将‘我’换成了‘嵇某’。
那一次后,我便两天没有见到嵇康。虽按理说,我也是不能在成婚前两日见他的,但这一次,因那样一个小插曲,我总是一个人待在房中,别扭地觉着,是嵇康不想要来见我了。
若是我日日夜夜都在想,是不是我的话说重了?是不是他真的生了我的气的话,我估计早就忍不住去找他再明明白白争辩一番了。但因后来两天里,我虽在想,却经常忙的没时间去想。试穿新娘红装,凤冠霞帔,品尝各式各样的吉祥果子,听府上的老仆人与我说成婚的一些步骤,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各种各样的新花样,已经把我的脑袋填的满满,让我很少有时间,去细细想自己与嵇康的事情了。
但后来发生一件事,让我不禁又开始疯狂地想起嵇康。
就是成婚的前一夜,一直在教我成婚事务的婆子跟着玲珑神神秘秘走进来,将我叫到床边后,又把玲珑给赶了出去。待到四周彻底寂静,只听得见烛火摇曳声响时,婆子与我说了成婚最后也是最为重要的一项事务——行房。
以前我只以为,两个人在一起,不过便是一起过日子罢了。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富有富的过法,穷有穷的过法。然后时间到了,再出现一个孩子,家庭便算圆满了。可却从来不知道,原来想要那孩子出来,还得经过一件令人羞赧的事,行房事。
婆子将那行房的基本步骤教给我后,见我双颊绯红,便又神神秘秘地离去了。玲珑从房外跑进来,兴冲冲问道:“亭主亭主,婆子与你说了些什么?快告诉玲珑。”
我捂着双颊,口齿干燥“那婆子就是不想要你听,才不让你进来的。我才不告诉你。”
玲珑扁着嘴巴抱怨道:“对啊,婆子说这种事情小姑娘听不得,可是为什么还要告诉亭主啊?亭主不也是小姑娘吗?”
我被玲珑如此一说,脸颊又涨红起来。当下将玲珑赶出房去,思绪间,那因婆子的话而产生的活色生香,却将我顷刻击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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