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拦腰将她搂住。
手中的细腰不盈一握,他没有怎么勉强过她,几年前两人相处时,哪怕浓情深处,他也守着君子之礼,只想婚后对她好,觉得婚前的一切亲密都是对她的轻薄亵渎。
此刻,他却不想再松手。
薛盈要避开,后退时他却揽得更紧。
她通红了脸,有些慌乱地移开目光:“你放开我吧,我能站稳。”
“这些萤火虫,你喜欢吗。”
薛盈点头。
她垂首间,发丝从她耳鬓滑下,给这张温柔的脸添上柔媚风情。他的指腹摩过她唇畔,她在害怕,睫毛轻轻颤抖。他很想吻下去,却怕惊扰她。
他的指腹这样抚.摸了许久,爱怜不够,低头轻吻在她额心。
她蓦然闭上眼,后退的瞬间更被他紧紧拥住。
两具身体再无距离,她的芬香全部钻入他鼻中,刻入他肺腑。
他在这一刻像被点燃的干柴,终于不想再守着这君子之礼。
他的吻落在她鼻尖。
她更加颤抖,伸手要抵挡,被他双臂紧紧钳制。
他的唇蓦然落在她唇上。
这是第一次他真正吻了她。
薛盈呜咽着,浑身都仿佛颤栗起来。
封恒停下。
他气息粗重,在她耳边许久才开口:“我是第一次。”
薛盈僵住,她拼命想要后退,但是不敌一个男人真正强大时的力量。
“景北别院,没有什么婢女。在东朝,我也没有侍妾,没有妃嫔。”
薛盈被恐惧占据。
可这瞬间传来封恒的苦笑,他失笑地松开手,扶住她站稳。
“这些萤火虫你若喜欢,以后每晚我都让它们与你相伴。”他抬头望月,仿佛方才的亲密无间都不曾发生,“这等好景,我还有政务要处理,不能陪你共赏了。”
他嘱咐宫人好生照料,回到了屋中。
薛盈浑身才得以舒展,彻底松了口气。
房中,太医正在为封恒诊脉,又为他施以银针打通腿部经脉。江媛候在门外望了片刻,咬着下唇,转身来到薛盈身后。
“主子。”
薛盈没有答复她。
“主子,皇上病了。”
薛盈淡淡地:“什么病,不是有太医也随行了么。“
“主子,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这里是东都的郊外,不远处有条长河,四周有许多溪流,后面环着山,夜里会出现许多瘴气。”
江媛道:“这种瘴气虽然对人体无害,可长久居住会使人湿寒入体,皇上的双腿受过重伤,哪怕才刚恢复了行走,可太医说过他的双腿一定不能承受重力,也不可被湿气入体。您不知,每逢天将下雨,雨还未至,皇上双腿便像是测算天气的司天监一般。那双腿一疼,皇宫的天便立马下起了雨来。”
薛盈无动于衷。
江媛道:“您不知,每逢冬雪日,皇上宫殿的殿门会紧紧闭上,他嘴里都会塞着布条,因为那几年他疼得次次晕厥。从前我不知道皇上疼时那双眼睛为什么会看向很远的地方,现在我懂了,他看的是你。”
薛盈还是没有动容。
她问:“封恒待你好,还是我曾待你好?”
“皇上曾经救过奴婢一家,他救了我与弟弟的命。那年,我与我娘、弟弟被父亲赶出家门,途中我与娘遭强盗凌.辱,娘当场就死了,我想死的时候,是皇上给了我衣物蔽体,是他葬了我娘,带我与弟弟回东朝,只有他拿我与弟弟当人看。您待我也好,您与皇上……样貌匹配,一样地善良,心怀着天下。”
薛盈抬眸睇向江媛,她以为江媛的身世是编造的,可此刻江媛眼角滑出的泪并不是说谎。
“如果您能拿出对待周皇的一分心给皇上,想必他一定快乐极了,开心极了……”
薛盈起身走向房中。
太医还在为封恒施针,他紧咬牙关,汗水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尖细的银针刺入肌肤,他转头间望见了门口的薛盈。
他瞬间收起脸上的痛苦,极力朝薛盈抿起一个淡笑:“你怎么来了,先出去吧。”
薛盈扶门凝望,她望着那双眼中的深情,那还是从前的封恒,真的一点没有变过。可是老天捉弄,她已不再是从前眼中只有封恒一人的薛盈。
两人分房而居,封恒仍然尊重着她。
翌日午时,封恒来唤薛盈前去院外。
阳光透过竹林斑驳洒落在小径中的观音掌上,那些浑身带刺的植物长满小径,一直蜿蜒到茅草屋的后门。
薛盈欢喜地望着封恒:“谢谢你!”
他不语,手掌上还有泥,这些都是他亲手栽下的。他怕薛盈瞧见他双手的窘迫,忙负手背在身后。
薛盈上前一步,牵住封恒的手,低头用她的手帕擦拭他手上的泥。
他手背被刺扎出许多红点,十指指尖没有一个是完好的,都冒着小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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