惫与孤寂的脸,早些年,闻人不休也该是个绝代风华佳公子吧....
说起来,如果不是此刻夜深人静,关小池抛却那些令人头疼脑热的问题,放空自己的大脑,也不一定会去仔细观察闻人不休。
喜着黑衣的人兴许都擅长伪装自己,不论阮飞尘还是闻人不休,钻入人群中后都可以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点。
“当年令堂来清凉寺烧香拜佛,为师还是寺里的火头僧。”闻人不休负手而立,漫不经心地走到院子中央,就那么盘膝而坐“说来也巧,那日寺里的扫地僧腹中疼痛难忍,勿怠让为师代他打扫院子。”
闻人不休的影子被拉长,一直延伸到关小池脚边,看着他□□的背影,关小池忽然有些难过。她似乎明白闻人不休对关飞飞的情感了。
“令堂未经允许径自闯入后院,说是要尝尝寺里的斋饭,”闻人不休说到此处笑出声,宏阔的笑声在林中回荡,但并未持续多久“为师说寺里还未到用膳时间,她说好啊,本姑娘今儿就在你们清凉寺等到用膳时。”
关飞飞的举动可谓相当莫名其妙了,关小池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家母确实顽性大。”
“为师也无可奈何,当时寺里的僧人各司其职,院子里只我一人。我往哪个方向扫,她便站在哪个方向挡路。”闻人不休捋了一把灰白的胡子,接着道:“静心养性是寺里僧人的必修课,但令堂着实胡闹,她将为师扫成堆儿的枯叶踩开”
关小池换了一条腿支着地,默默替关飞飞道歉,这样的行为确实是关飞飞会做出来的,不过她一个姑娘家在寺庙里闹什么?
“后来呢?”关小池问道
“为师忍无可忍与她理论起来,心说毕竟是一介女流之辈,不好动手。”闻人不休双手撑在膝盖上,挺直了腰背,沉思片刻继续道:“当时不知她是为何要来这寺里闹事,只当她真是为了讨一碗饭,我便放下扫帚,偷摸到伙房,提前将午膳备好。”
为了讨一碗饭?怎么可能!关小池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关飞飞是在无理取闹。
“等为师将斋饭端出后,她捧着斋饭连声道谢,离开院子”闻人不休转了个身,看向空中被云雾半遮半掩的明月:“为师好奇,尾随其一路走到观音寺,那日寺里烧香拜佛的人较少,为师隐在柱子后,见令堂将斋饭送予另一名虔心拜佛的公子手中”
“师父.....”关小池脑中蹦出一个名字,脱口而出:“是家父吗?”
“没错,令尊当时还未成为郎中,家境贫寒,常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为了生计,偶尔会在寺里画佛像,下山后卖给旁人。”
那么关飞飞的斋饭想必是送给王春宝饱腹,关小池半眯着眼睛,想象着那场景,不知自己的父亲是个什么性子。
“令堂打那之后,每隔几日便来清凉寺一趟,直到打动令尊。”闻人不休叹口气,一脸疲倦。
“想必师父没少为此提前准备斋饭吧?”关小池打趣儿道。
“确实如此,因为令尊不肯接受令堂的施舍”闻人不休低喃了一句:“我倒是没想到一来二去自己也陷入进去。”
关小池倒吸了一口气,随即皱眉看向起身默默离开的闻人不休。即便在这段感情中输的一塌糊涂,闻人不休也没有丝毫的挫败感,只是觉得有些怅然若失。
院中一下归于宁静,关小池不愿动弹,懒懒地又靠着树站了片刻。
“你便睡在飞尘以前睡的那间屋子吧。”闻人不休的声音随着关门声戛然而止,关小池愣愣地看着声音发出方向,想起闻人不休的话忍不住耳根子发红。
她、她她要睡在阮飞尘的房间?
阮飞尘的屋子就在闻人不休卧房的对面,不大不小,但简陋的很,屋子里仅仅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一个仅能容纳一人休息的床榻。
关小池点起一支蜡烛,桌上已经落了一层灰,床榻上的棉被整整齐齐地叠着,床单和被单都是朴素的深蓝色,白色的床幔被拢在一边。
踟躇了一会儿,关小池走到床边,合衣就这么躺下。
显然这间屋子已经许久没有人住,脸枕头都散发着灰尘的味道,关小池忍不住暗自腹诽,闻人不休这么大的人的,真是不知道收拾,也不说帮自己换一套干净的被单床单。
这么在心里叨叨着,关小池就这样连被子也不知道盖上地安稳睡着。
等到关小池屋中的蜡烛燃尽,屋门忽然被一只沾满血渍的手推开,吱吱呀呀的声音并未将床上的人吵醒却扰得她微微皱眉。
门外的黑衣人盯着关小池,确认她没有醒来,悄无声息走入屋内,背着门将门合上。
屋中漆黑一片,月光透过薄薄一层窗户纸照进屋内,清辉洒在地面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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