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中度过的时光,显然要比初中更快一些,大概是因为认知的宽度增长了,时间的概念明显了,光阴就好似快了一程。
夏语墨所在的高中学业任务很轻,当别的重点高中或三流高中拼了命地补课时,她所在的学校却在夹缝之中尤显淡定,每周末没有组织补习班不说,连每天晚上都能准时放学。轻松的学习环境对夏语墨这种惧怕压力同时又有一副好头脑的孩子来说简直如鱼得水,所以她越学越好。其中学得最好的一门还是从初中延续下来的物理。
高三分科的时候,夏语墨在物理老师的鼓励之下决定选物理。邱慕晶决定选历史,还一个劲地怂恿夏语墨一起选历史,她每天把这件事挂在嘴边,不多久,几乎全班甚至全年级都似乎要知道夏语墨打算选物理了。
几个口无遮拦的男生蠢蠢欲动,说着“本来看看选物理的女生都那样不堪入目哥都打算放弃物理了,现在哥终于有了朝物理发展的理由”,于是,他们几乎毫无理智地敲定了自己要选的科目。
夏语墨听闻他们的放话,越来越觉得自己似乎不能愉快洒脱地学习物理了,外加邱慕晶张着“历史”的旗帜死缠烂打,她也就草率地下了投奔“历史”的决定。
阴差阳错间,半带着玩笑,怀揣着迷茫,几个孩子就这样随随便便地定下了自己打算读的科目——事实证明,在这件事情上“谨慎”也未必有什么重量可言。
不过对夏语墨而言,自从选择了历史学科开始,一路不可逆转地与文科结缘也附带了额外的好事,至少她并不喜欢春心荡漾的男生们围着她团团转的感觉,在女生打主场的文学系里终于可以避免。
高三时,夏语墨得到了一次去南方城市参加作文比赛颁奖仪式的机会,一番犹豫之下,她选择了去。
这是她头一趟坐飞机,奶奶担心得很,却又不把心里的担心说明白,只是忙忙碌碌地替夏语墨收拾着行李。夏语墨这一趟出门只走四天三夜,奶奶却给她备了几乎半个月的吃食和衣物。幸好买了个大箱子足以装得下这一切。
夏语墨临走前一个晚上,奶奶仍旧把话反反复复地叮嘱了好几遍,什么不要用酒店的毛巾,不要吃太多外头的食物,要跟紧带队老师之类的。奶奶是个爱干净的老人,做任何事之前都得把手洗得干干净净,还总觉得外面世界的一切食物都是掺了毒素的,所以夏家的两个孩子几乎从来没有吃过路边的,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肥皂把手搓个遍。
这天晚上,奶奶难得熬到了夜里10点多才去睡,明明回屋躺下了却又趿着拖鞋走到夏语墨房里问她晕车药要不要带?饼干带够了没有?要不就别去了吧?不行的话把阿实带上……越说越孩子气。
夏语墨一边检查着自己的行李一边笑说:“没事的奶奶,您放心去睡觉吧。飞机上又没站票,阿实哪能带上呀?”
奶奶一边细细想着什么一边回了房。
不一会儿,夏语墨的房门又被推开了,她抬头一看,是爷爷抱着茶缸进来了。他笑眯眯地坐到了夏语墨房里的小沙发上,瞧着夏语墨整理行李。
爷爷奶奶像今天这样在深夜里活跃实属罕见,使得夏语墨不禁有些伤感:“爷爷也睡不着吗?”
爷爷哈哈一笑:“爷爷是被你奶奶吵得睡不着,就干脆来看看墨墨。”
夏语墨点点头,起身往行李箱上坐去,再顺手带上箱锁,才得以把箱盖盖上。
爷爷看着夏语墨利索的动作,笑说:“墨墨长大了,出远门爷爷也放心。”话虽如此,却任谁都可以看出他的不放心。
夏语墨想要安慰爷爷,便朝沙发扶手上靠去,笑眯眯地瞧着爷爷的眼睛:“才四天三夜嘛,爷爷,墨墨一眨眼就回来啦。”
爷爷眨了眨眼,他的睫毛很长,眉毛很粗,笑起来眉眼凑到了一块儿,远看去浓重一片,偶有眼光流露出来,叫人捉摸不透他在看什么想什么笑什么。
爷爷抚了抚夏语墨的头顶,他的手掌又宽又大布满老茧,落到夏语墨头上却轻得如同棉絮,他说着:“墨墨快要上大学了,时间可真快啊。”
夏语墨听爷爷这样一感慨,忍不住伸出胳膊圈住了爷爷的脖子,将脑袋靠上了爷爷宽大的肩膀,瓮声瓮气地说:“等我工作了,就给爷爷奶奶买好吃的好喝的,好不好?”
“哈哈哈,”爷爷大笑,“好好好。”
“一言为定哦爷爷!你们要健健康康的。”夏语墨鼻头一酸,差一点就落下泪来。
爷爷拍着夏语墨的背说:“爷爷身子好着呢,还要看墨墨和阿实结婚,生孩子,对不对啊?”
夏语墨不肯回答,只是把爷爷搂得更牢了,她憧憬却也害怕未来。
“就算爷爷身子不行了,”可爷爷却不合时宜地说着夏语墨最不要听的话,“墨墨和阿实也不用愁。对了,前些天有个推销保险的人来我们家,我给你俩买了份保险。”
夏语墨听得心头有些痛,不愿再听,说道:“什么保险,我才不要咧。”
“傻孩子,”爷爷又轻轻拍了拍夏语墨的背,认真地解释,“爷爷每年给你们俩交一笔钱,交满五年就够了。这样到你们五十岁的时候每个月就可以去领一笔钱,日子多久就领多久,多好不是?”
夏语墨的眼泪哗哗地冒了出来,什么五年,什么五十岁,永远都不要来才好,她把脸埋在爷爷的肩上,恨恨地说:“我才不要那个钱,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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