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阴翳的云朵压抑了整个天空。
“要下雨了。”於夏之望着天空,独自喃喃:“看来得在天黑之前找个落脚的地方了。”
於夏之有些后悔了,自己是不是不该独自偷偷跑下山?大抵这个时候,师父肯定吃饱喝足,躺在床上数着自己的花白的胡子。师父年纪太大了,以至于都有些痴呆,数了那么多遍还是不知道自己的胡子有多少根。其实夏之趁着师父午睡的时候偷偷数过,应该是七百五十二根,也许是七百五十五,可惜还没等夏之再验算一遍师父就醒了。
正当夏之兴高采烈地想告诉师父胡子的具体数目时,师父却摆了摆手手,制止了夏之。据师父说,他是想留着自己慢慢数。
天空淅淅沥沥的飘起了细雨,於夏之紧了紧身上单薄的夏衣,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感觉冷的时候,回忆二师兄,总是件温暖的事情。二师兄应该是个开心的人,如若不然又怎么会天天泛起微笑。以至于夏之偷走他碗里的肉都不会生气,肉总是重要的东西。
二师兄负责山上的生活起居。说白了就是照顾年迈的师父以及总是惹祸的於夏之。似乎这个世界上没有二师兄做不到的事情,洗衣,缝补做饭......也许他那天无聊会自己生个孩子玩?也尤未可知。
二师兄也是个无趣的人,於夏之想不明白,四四方方的棋盘有什么意思,竟然能使二师兄废寝忘食。每当於夏之极不情愿的被叫醒的时候,温和的二师兄早已做好早餐,并回到院里的老槐树下对着棋盘沉思,风雨无阻。
於夏之想知道为什么,就去央求师父教自己下围棋。可惜并未如愿,因为师父教了夏之更有意思的双陆棋。自此,老槐树下便多了一个常客。偶尔师父也会陪夏之一起玩,但从不和二师兄对弈,也许是怕输吧,亦或是师父也只会下双陆棋。於夏之也会跟二师兄一起下围棋,虽然是乱走一气,二师兄也微笑回应。
风雨天,凄凄夜;荒郊外,孤寺里。也许是二师兄在冥冥中庇佑着初涉红尘的於夏之,竟然让他在山脚处找到了一所破庙。庙宇早已不知是何人所建,就连牌匾上也只能依稀的看清一个寺字。这样的天气,能有一个遮风避雨的落脚处,已是万幸。於夏之草草地收拾了一下殿内的杂物,捡了几节废木,勉勉强强的生了堆火,便倚在角落里休憩。
梅雨天气,湿气弥漫。於夏之闭着眼,用耳朵仔细数着殿外的雨点。肚子却不争气的咕咕叫。伸手摸了摸包裹里仅剩的半块饼,眼睛发涩,快要哭了出来。因为是偷跑下山的,身上除了小时候师父给的玉佩,一把平常练功用的长剑就别无长物。这块饼,还是在河里摸鱼的时候旁边浣衣的老老婆给的,白天吃了点,就给收了起来。
烧鸡,烤鸭,熏鹅......师父,二师兄,我好想你们啊......
“小兄弟?小兄弟?”
於夏之恍惚间感觉有人在推自己,用手揉揉惺忪的睡眼。“二师兄,是你吗?”入眼的,却是一位温婉的女子,和煦的笑容,和二师兄极为相似。
“啊!抱歉,抱歉。”於夏之慌慌忙忙站起身来,不料踉踉跄跄又撞到了女子。
此时於夏之更加手足无措了,束手束脚只是一个劲的道歉,又想去扶那位女子一下。却被一直宽大的手掌抢了先。
“不好意思啊,小兄弟。惊着你了。”
於夏之这才发现,女子身边站着一个高大的汉子。眸若深潭,鬃如刀裁。端端是一个器宇轩昂的好男儿。
“没关系,没关系。”於夏之有些慌乱,又想起来自己冲撞了那位女子,急忙道:“是我的错,额...你...总之对不起!”於夏之自觉羞愧,低头行礼,不敢看眼前的二位。
“哈哈哈!小兄弟太过客气了。江湖儿女,何必计较这些。”一阵爽朗的笑声传入耳畔,“我二人行至此处雨势愈急,想借此处避避风雨,却不知叨扰了这位兄弟。罪过,罪过。”
於夏之只觉肩头一暖,被一只厚实的大手拍了拍,顿时轻松不少。抬起头,看看这汉子,又把目光移至女子身上。这是怎样一位典雅的少女,不施脂粉,淡扫蛾眉,眉宇间的一抹温柔足以叫人沉醉其中不能自拔。半晌,於夏之突然反省过来这样太过失礼。匆匆转眼看男子似笑非笑的表情只觉无地自容。又想起男子的话,期期艾艾道:“这,这本是无主之地,二位请自便,自便。”
“小兄弟不用如此拘谨,莫非我二人择人而噬不成?贱妾木雨晴,这位是武致,武大哥,不知贵上下?”
木雨晴婉转的声音令人如沐春风,於夏之脸上不自觉浮起笑容:“我叫於夏之,木...木...木姐姐,刚刚是我不好,撞到了你。”
“小兄弟看起来年纪也不大,既然你叫我一声姐姐,我就托大叫你夏之了。”
“恩,恩。”
二人说话间,武致又从殿内找了些破旧的木板,折断来把微弱的火势拨弄大了些。“於兄弟怎么孤身一人在这破庙内,欲往何处啊?”
“武大哥叫我夏之就好。”於夏之有些犯难,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偷跑下山便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在江湖上乱窜。至于独自一人在破庙内的原因嘛,又不好意思说出口。“我是......“
木雨晴见於夏之神色为难,会心一笑,与武致耳语几句。
听完,武致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笑道:“夏之且坐着,我去取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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